朱儁見勸不住王越,只好打定主意,先率兵平了內城的黃巾,回頭再處理這亂局,便對王越說道:“不可傷了徐刺史和秦太守性命,待本將率兵與劉將軍平了內城自會找你家將軍分說是非。”

“文臺,我們走,速速領兵進城。”

“諾。”

……

朱儁和孫堅領兵殺入內城的時候,孫夏已被劉寵殺得節節敗退。有黃忠、典韋這樣的猛將,孫夏想不敗都難,本來孫夏想借機驅趕徐璆和秦頡衝亂外城的朝廷官軍,趁機收復外城,順便斬殺徐璆和秦頡為韓忠報仇。

可惜孫夏的這個想法只能成為泡影!

在劉寵的猛攻之下,反而讓劉寵逮住機會殺入了內城。

眼看內城失守,朱儁和孫堅的旗號也出現在了內城之中,孫夏知道內城在這種局面下是守不住了,當下最好的選擇就是速速退出內城,撤出宛城,保住南陽黃巾的元氣,如此南陽黃巾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孫夏勇謀兼備,心中有了決定當下就率領大部黃巾從北城突圍,然後朝東北西鄂縣方向而去,劉寵自然率兵緊追不捨。

劉寵並不認為收取宛城之後南陽的戰事就結束了,如果放任這部黃巾逃脫,只怕南陽的戰事會陷入泥潭,劉寵對黃巾是太瞭解不過了,只要黃巾不滅,早晚都會死灰復燃。

朱儁見劉寵朝孫夏追了出去,只好命令孫堅帶兵隨著劉寵追殺,然後自己留下來平定內城,收拾亂局。

……

徐璆和秦頡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鬧這麼大,不就是殺了一個蛾賊降將嗎,你劉寵至於派人把我二人拿下嗎?!

“王越,可別怪本官沒告訴你,挾持朝廷大臣可是死罪,早早把本官和徐刺史放了,本官還可上表朝廷,對你從輕發落。”秦頡厲聲朝王越喊道。

暗衛把徐璆和秦頡都五花大綁了起來,王越揮著長劍在秦頡的脖子上轉了一圈,只把秦頡嚇得牙齒打顫。

“秦太守私自斬殺朝廷大將,這罪只怕不比我王越的小。”

“區區一賊將,不服教化,就該早早殺掉。”秦頡在王越的劍下已經顯得色厲膽薄了。

“當初主張投降的是你們,如今殺降的也是你們,天下還有比你們更無恥的人嗎?”王越繼續在秦頡面前比劃著長劍威脅道。

“你想幹什麼……想幹什麼……把劍拿遠點,你難道還想為了一賊將殺害朝廷大臣不成。”秦頡的脖子可以感受到王越手中那柄冰冷的長劍,心中大駭,不敢繼續和王越爭論,只求王越別手滑了讓長劍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誰說我會殺害朝廷大臣,二位可是戰死沙場的英烈,到時我主自會上表二位在平定宛城時戰死了,朝廷自會追封二位。得了追封,二位可得好好感謝我王越啊。”王越滿目猙獰地望著秦頡和徐璆說道。

“王……王越將軍,本官……本官只是恰逢其會,殺害韓忠將軍的是秦太守,與……本官無關啊。”徐璆嚇得舌頭都打捲了。

王越在劉寵身邊待了很久了,一直掌管暗衛,也學了不少威逼利誘的手段。在王越的面前,徐璆和秦頡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一樣。雖說二人統兵在戰場上,可畢竟是文官,哪經得住王越這麼嚇唬,徐璆雖然有錚骨,可眼下畢竟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好,也就毫不猶豫地把秦頡給賣了。

秦頡聽了徐璆的話,心中憤然腹誹,可徐璆畢竟是荊州刺史,是他的頂頭上司,秦頡自不好破口大罵,也只好閉嘴。王越見二人都老實了,當下就帶著暗衛將二人押走了。

王越押著二人穿過秦頡和徐璆率領的大軍,兵卒們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一個敢輕舉妄動。

……

日落之前,劉寵與孫堅終於追上了孫夏。

此時孫夏已被大軍層層圍困在了西鄂縣的精山之上。

南陽是盆地,山比豫州平原要多,不過精山只是一座小山,山不高,也不大,樹木也不多,孫夏帶著殘餘黃巾守住了精山的要道。

孫夏看著眼前的黃巾殘兵是唏噓不已。

曾經的南陽黃巾何其聲勢浩大,不到一年就落地如此局面。

原本孫夏想保住南陽黃巾的元氣,可劉寵和孫堅緊追不捨,這一路已經有許多黃巾將士倒在了逃亡的路上。孫夏也是走投無路才躲進了眼前唯一可以防守的精山上,但守衛精山的黃巾士卒多數帶傷,而且士氣低迷到了冰點。

看著夕陽下重重圍困的朝廷官軍,山上的黃巾士卒任誰也想不到有突圍的希望,即便孫夏心中也不敢保證能活著衝出去。

……

孫夏心中十分糾結,究竟是戰還是降?

戰,是戰不過的,結局恐怕也難逃一死;降,也好不到哪兒去,渠帥韓忠降了,韓忠進城招降宛城內城的黃巾也降了,可渠帥也沒討個好,最後還是被秦頡那狗官給殺了,即便投降估計也沒有活路。

不是說渠帥是向劉寵投降的嗎?不是說那劉寵向來善待黃巾,怎麼渠帥會被朝廷的狗官殺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