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和劉寵的北上大軍在漳河畔的阜城與張寶的黃巾軍遭遇了。不過此時張寶麾下已不只是太平道的黃巾軍了,還有許多信奉太平道的冀州男女老少。

自從張寶殺出了下曲陽,張寶沿途就以地公將軍的名義派出信使去傳召冀州各地的黃巾為張角報仇。所以張寶這一路不斷有從冀州各地趕來的黃巾軍和信奉太平道的百姓加入,畢竟冀州是張角的大本營。

所以等皇甫嵩和劉寵的大軍渡過漳河之後,張寶的人馬已經在河畔的阜城外列陣以待了。

只見張寶的人馬漫天遍野,黃旗、白旗遮天蔽日,黃巾軍不是披麻就是手臂上繫了白條表示為張角戴孝。

……

“劉將軍,這可如何是好?”劉寵身邊的皇甫嵩焦急地問道。

顯然,皇甫嵩心裡慌了,就連劉寵心裡也慌了,自來到這個世上,無論是打鮮卑,還是徵三韓、攻倭國、討黃巾都從沒遇到過這麼大的陣勢。看對面張寶率領的黃巾打出的旗號,這少說也得有二三十萬人吧,而且列陣在前的全是手中拿著鋤頭、木叉農具之類的百姓,少數手中才提著斧頭、柴刀、長矛、弓刀,精銳的黃巾軍全都在這些百姓之後。

一看這陣勢,皇甫嵩和劉寵都知道張寶是要用這些百姓消耗朝廷官軍,再以精銳打破己方的大陣。

別說這些百姓沒有什麼戰力,劉寵遠遠地就可以望見對面那些提著鋤頭、木叉的百姓咬牙切齒到臉部扭曲。畢竟都是張角的信眾,冀州是太平道的發源地,張角苦心經營近十年,這些百姓和黃巾軍聞知張角身死,各個都恨不得殺盡朝廷官軍為大賢良師報仇。

“皇甫將軍,速速列陣以待,以免對面的黃巾突然殺過來。”劉寵只好應了一句。

“善!速速列陣迎敵。”

皇甫嵩大喊了一聲,一時間各部鼓聲大震,朝廷官軍聞著鼓聲開始佈陣。對於皇甫嵩來說也別無良法,兩軍在平野相逢,前有強軍堅城,後有漳河阻隔,想退也沒法退了,眼下只有列陣一戰,倘若贏了還有生路,要是逃的話或許大將憑快馬能逃脫,可主力步兵就難說了。

所以皇甫嵩只好下令列陣。

張寶竟然看著朝廷官軍列陣迎戰,反而毫無動靜,這不得不讓皇甫嵩和劉寵等人心中感到詫異。敵軍列陣未穩,正是出擊的好時機,為什麼張寶不動?還有看這樣子張寶早就到了阜城,阜城就在漳河畔,為何朝廷官軍半渡的時候張寶不出去?

這些都是咄咄怪事。

也不怪皇甫嵩和劉寵、曹操、劉備這些人不明白,其實張寶正巴不得朝廷官軍列好陣勢兩軍堂堂正正一戰呢。並不是張寶對黃巾軍的戰力信心爆棚,而是張寶不想放跑皇甫嵩和劉寵麾下一個朝廷官軍。

張寶召集二三十萬人迎戰皇甫嵩和劉寵的大軍,人數是朝廷官軍的數倍,別看多半都是信奉太平道是百姓,可在仇恨的驅使下,匹夫也能爆發血勇,何況還有黃巾的精銳兵馬在側。此戰哪怕兩個換一個,也要把朝廷官軍統統留在這裡,為大哥張角報仇,為黃巾雪恨。

眼看朝廷官軍佈陣已畢,依然是先鋒劉寵的兵馬在前,皇甫嵩壓住中軍,曹操和劉備護住左右兩翼,這不過是整個朝廷官軍的大陣。在劉寵的前鋒陣勢上,黃忠、典韋率領陳郡的二千五百騎兵為兩翼,劉寵左右是王越、秦羅敷、管亥立馬在陣前,崔琰、程昱統領主力步兵在中軍,荀彧、董昭二人在中軍的望樓車上觀察著黃巾軍的動靜,並不斷在望樓車上根據黃巾軍的動向打出旗號。

……

張寶中軍發令了!

張寶中軍望樓車上的令旗揮動,黃巾軍各陣鼓聲突變,如雨點般而又沉重的鼓聲震動天下。

“殺呀、殺呀……”

在這鼓聲、喊殺聲中,黃巾軍陣列前面信奉太平道的百姓就率先揮舞著鋤頭、木叉、斧子、柴刀、長矛朝劉寵的前鋒衝了過來。這動靜也太大了,只見這些百姓衝鋒的腳步捲起的塵土形成了一道黃色的幕布,這道幕布將衝鋒的百姓和身後的黃巾都遮擋了起來,劉寵在陣中只能看見跑在最前面那些人的嘴臉。

就在這些百姓要衝到劉寵軍陣前的時候,漫天的黃色幕布似乎變作了猙獰的魔鬼,這魔鬼張開了大口,揮舞著鬼爪,向朝廷官軍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