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寵當時在苦惱怎麼完成蔡邕佈置的抄書作業時,靈光一閃,想到何不造點紙,有了便於書寫的紙張,《論語》才多少字,那不刷刷幾下就抄完了。

於是,劉寵回到金城。

在金城外靠近洛水造了一座造紙作坊,為了便於造紙又造了一座石灰作坊。劉寵帶著畢嵐及手下挑出來的一些工匠,經過近兩個月的作坊建造和反覆試製,終於造出了第一批紙張。

造紙作坊內,工匠們要麼在蒸煮,要麼在抄紙,要麼在焙乾,忙得熱火朝天。

鍾繇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中的一張紙,就像捧著一件寶貝似的,反覆瞧來瞧去,越瞧嘴巴張得越大,喉頭聳動著說道:“殿下造出的這種新紙簡直……簡直就是寶貝啊,這可比最好的左伯紙好了不知道多少!”

“這算什麼,要是在南方,把竹子砍下來造的紙,那可比這好多了。”

“還能造出比這紙更好的紙?!”鍾繇難以置信地問道。

“當然。”劉寵心說,難道我會告訴你,有本書叫《天工開物》裡記了許多東西,造紙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當然就算給你說了,你也找不到這本書啊。

鍾繇手裡拿著的紙張,只是劉寵叫人就近從熊耳山找了些適合造紙的樹皮造的,這種皮紙遠比不上竹紙。

鍾繇咂了咂舌,晃著手中的紙,說道:“殿下腦子是怎麼長的,我懷疑殿下的手指是不是可以點石成金,就這種紙要是拿出去賣,那肯定價比黃金。”

對於愛好書法的鐘繇來說,有這麼好的紙,肯定是求之不得,肯定花多少錢都願意去買。

“那就交給你去賣吧。”劉寵隨口說道。

“啊!”鍾繇一愣,“我好歹也是太學生,殿下你讓我去賣紙,合適嗎?”

“合不合適我不知道,不過你別說你不用我的紙,總不能讓你白用吧。”

鍾繇摸了摸腦袋,想想這話也有道理,不過總覺得哪裡不對。

……

洛陽北城,街市上一家賣紙張的店鋪。

鍾繇站在店鋪門口迎來送往,身旁站著他的叔父鍾瑜,鍾繇見劉寵和曹操、袁紹親密無間地走了過來,趕緊迎了上去。見禮之後,鍾繇給劉寵介紹他叔父,說道:“殿下,這是我鍾瑜叔父,你們見過的。我叫了叔父過來幫我一起打理鋪子,殿下沒意見吧。”

“有勞鍾先生了。”劉寵向鍾瑜施了一禮。

“能為殿下效勞是鍾繇的榮幸。”鍾瑜還禮,說道:“殿下造出如此好用的紙張,必定名垂青史,鍾瑜得附尾驥,榮幸之至。”

劉寵不知道,當初鍾繇答應下來幫劉寵賣紙,鍾繇又找到了鍾瑜,鍾瑜一聽說鍾繇要從事經商這種賤業,作為介於士農之間的地主階級,鍾瑜內心是拒絕的,而且是十分憤怒地拒絕。當鍾繇說是賣紙,再一看鐘繇要賣的這種紙張,鍾瑜一百八十度轉彎表示願意,鍾瑜安慰自己:賣紙嘛,也不能完全算經商賤業,好歹還是有些書生氣息的,反正自己也沒有出仕做官,也不會對名聲有什麼影響。

與鍾瑜不一樣的是曹操,這個鋪面是劉寵委託曹操幫忙找的。

曹操當時聽說劉寵要開店,簡直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曹操趕緊問劉寵是不是缺錢,當劉寵給曹操送上一刀紙之後,曹操立馬拍著胸脯保證幫劉寵找最好的鋪面。曹操撫摸著劉寵送的紙張,就像撫摸著少女的肌膚一樣,曹操知道這種紙張一旦上市肯定立馬引起轟動,而且即便賣再高的價也會有人買。

正如曹操所料,紙張鋪子一開,洛陽的讀書人立時蜂擁而來。由於產量有限,鍾繇找到劉寵商量,決定限量供應。即便如此,紙張鋪子每天還是有人排著長隊希望能買到紙,最後不得已只有提高了紙張的價格。原本劉寵定的是親民價,可這種價格搶購的人太多了,經過與鍾繇的一番計算,劉寵把價格定得比絹帛低了兩成。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絹帛完全可以當貨幣用的,一時間鋪子裡賣出去的紙張都成了硬通貨。之前買紙的人發現居然無意間大賺了一筆,可沒人願意出手,畢竟這種紙張不用說書寫了,就是留著也夠在朋友之間吹噓的了。一時間,洛陽的權貴也爭相攀比起來,見了面就說我家有多少多少新紙,把人得意的不行。

鍾繇不止一次找到劉寵要求提升紙張供應,可他也知道劉寵現在手上只有一處造紙作坊。

……

洛陽北城,陳王府的書房。

劉寵放下毛筆,將紙上的墨跡吹乾,最後一遍《論語》抄寫完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好紙,這書抄起來就是快。”劉寵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