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劉寵一行前往洛陽,於路從陳國郡治陳縣出發,經陳國長平、都亭,然後進潁川郡,過許縣、潁陰、潁陽,到潁川郡治陽翟,再經陽城出潁川,取道虎牢,便可抵達洛陽。

這一路也不算遙遠,少年劉寵出了陳縣也對這個時代的社會有了一定的瞭解。於路村落棋佈,城鎮繁榮,雖然來往行人不見得如何富裕,但呼吸著沒有汙染的空氣,喝著沒有汙染的河水,讓人感覺格外舒心。

可惜這一切都會在不久的將來,在那一場黃巾之亂中化為齏粉!

這一日,一行人進入潁川郡治陽翟縣,自從進入這陽翟之後頓覺之前於路所見都不能叫繁華,陽翟縣城頗有摩肩接踵、聯袂成雲之景象。

少年劉寵不禁感嘆,“這陽翟真是繁華啊,雖說我陳縣是陳國最繁華之地,可惜這陽翟又比我陳縣繁華多了。”

畢嵐笑了笑,“殿下所言甚是,這陽翟乃潁川郡治所,潁川乃中原人傑地靈之處,世家大族雲集,遠近聞名便有荀、陳、鍾、郭、許等家族。”

說到潁川的人傑地靈和世家大族,少年劉寵不免想起那被譽為三國人才搖籃的潁川書院,還有這潁川如雲的名士,諸如曹魏賬下的荀攸、荀彧、陳群、郭嘉、鍾繇……這些人哪個不是潁川人士啊,得潁川者便能得三國人才的搖籃啊!劉寵想著心裡不禁激動,不過再看看自己現在可是名義上的戴罪之身,而自己也只不過是一介藩王,遠的也就只能想想了。

“久聞這潁川書院聞名遐邇,潁川之地風景名勝甚多,不知是否有機會遊覽一番。”劉寵感慨,此時在潁川遊覽一番也只能是自己路過這個地方的最大願望了。

畢嵐聽到劉寵這番話雖是一番感慨,但話中的意思他哪裡能聽不出來。雖說前往洛陽恐於路出現變故,但在這潁川郡治之地想必還是很安全的。況且皇帝陛下吩咐自己要服侍好陳王殿下,這一個小小的願望沒有理由不滿足的,況且這一路走來,畢嵐不斷向劉寵請教百工之術,現在二人頗有幾分知交之感。

“殿下若有雅興,我等大可在陽翟修整一番,若殿下不棄,奴婢願隨殿下共遊。”

“你呀,又叫錯了,得叫‘公子’。”少年劉寵糾正道,為了於路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劉寵已與諸人約定,路上稱自己為“劉公子”。

“再說了,以我二人現如今的交情,你也別在本公子面前說什麼棄不棄的話了。”劉寵繼續說道,“不過這大好風光要有美女相伴那才能盡興啊。”少年劉寵看著這人傑地靈的潁川,內心不免在想這番潁川之遊不知道是否會有豔遇呢?內心不免有些小小的期待,話說自己來到漢末還沒碰到一個真正堪稱美女的女子呢。劉寵想著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侍女鈴兒,不禁搖了搖頭,心想還是算了吧,這麼一個小丫頭,哪能算得上美女。

小侍女鈴兒見公子看了看自己,又搖了搖頭,不知道是為什麼,臉上露出一副莫不是公子真的這麼嫌棄我的樣子。

“公子見諒,倒是奴婢俗套了。”畢嵐接著劉寵的話說道,“公子不論身份與奴婢相交,奴婢此生從未想過能結識如公子這般人物。”

“那就不要俗套了,我們去驛站投宿吧,休息一番隨本公子好好暢遊潁川。”

劉寵說著打馬往驛站方向而去。

……

次日,少年劉寵一行先後遊覽了聶政臺、張良洞等地。返程途中,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突然就大雨瓢潑了起來。

“我等趕緊找地方避雨吧。”

“前方有處破廟。”馬嘶人喊,一群人踩著泥濘的山路衝進了一處破廟。隨從立即搜尋乾柴燃起烈火,給主子們烘烤衣服。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我等趕緊歇一歇,烘乾了衣服再回城吧。”劉寵看著破廟屋簷流淌下的水柱說道。

“公子,這雨有些怪異啊。”王越皺著眉頭。

“有何怪異?”畢嵐問道。

“請看……”王越順手朝著山下指去。順著王越所指,只見山下陽光普照,飛鳥翱翔啼鳴。

“這雨是追著我們下啊?”畢嵐感到驚異。

“這有何奇怪。”少年劉寵一臉不屑,想起後世遇見的這類事情多了去了,就比如一群人站在斑馬線等紅綠燈,這頭瓢潑大雨,對面卻是豔陽高照。

“走吧,趕緊到廟裡面避避,這雨都被風吹進來了。”

三人進到廟中,天空忽然暗了下來,隨著“轟隆”一聲霹靂伴著一道強光閃電響起,眾人都覺一驚,似乎被這道驚雷都震到了心魄。就在這剎那間,進入到廟中的三人正好面向神臺上的一尊石像,那石像面目在威嚴中帶著一絲兇惡,就在閃電劈下的瞬間,三人似乎看見那石像兇惡的臉變成了奸笑的樣子,而眼睛似乎睜開了,眼神中還帶著一道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