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月樓回四太子府向陳錦複命。

陳錦瘦了很多,想是為了四太子的緣故,匡月樓勸道:“如今四太子雖仍昏迷不醒,但姑娘還需注意身體,待四太子醒來見姑娘這樣,定是要傷心的。”

陳錦點點頭,“我知道,繼任儲君的人你可看了?”

“看了,我會好好教他,請姑娘放心。”

陳錦看著他,“辛苦了。”

匡月樓微微一笑,“能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是匡某畢生之幸。”

“待公子他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莫要忘了今日所言。”

匡月樓忙俯身跪下,“匡某定當竭盡全力。”

“我相信。”陳錦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是。”

陳錦留匡月樓用晚膳,席間童茴柳揚都在,吳琤近日也常往太子府跑。這太子府如今人漸漸多起來了,但陳錦卻只覺心裡空落落的。

她坐在床前,握著元徵的手,額頭抵在他的手背上,一坐便是幾個時辰。

屋裡安靜極了,能聽見元徵的呼吸聲。

就是一道聲音讓她始終相信,他終會醒過來的。

榮芷說他左胸上那一劍刺得太深,確實已傷及心脈無疑,以她畢生醫術只能保證為他續命,至於能不能醒過來,醒來又能不能如常人那般卻是不能保證。

陳錦知她母子已經盡了力,也不忍再呵責什麼。

她握著他的手,靠在床延上,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

京予和音夏二人在門口站了片刻,也不敢來勸,心中實在是害怕。

從四太子出事到現在,陳錦都沒有哭過。

若是她能痛痛快快的哭出來還好些,偏偏她總是一副尋常模樣,讓人瞧著便覺愈發不尋常起來。

音夏一臉擔憂的收回視線,“京予姐姐,怎麼辦?”

京予搖搖頭,“讓阿風每日的吃食換著花樣做吧,如今之計,只能哄著殿下能吃一些是一些,否則,主子還未醒過來,她自己卻先倒下了。主子若是知道咱們沒把殿下伺候好,定是要不高興的。”

“從前府裡老夫人去世時,姑娘也是這樣,不聲不響的,現在又是這樣,我真擔心她身體就這樣垮了。”音夏說著,聲音漸漸已有哭腔。

京予拍拍她的肩,“哭沒有用。姑娘定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不掉一滴眼淚,咱們也要打起精神,好好伺候著。”

音夏點點頭,“是。”

晚些時候,陳玉陳雪來了。

帶來了這個月的帳目給陳錦看。

陳錦在外間的桌邊坐下,隨手翻了幾頁,突然道:“葉姨娘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陳玉回道:“好多了,每日裡大娘陪著她說說話,也好打發時間。”

自從陳知川死後,陳夫人和陳茵便搬回了陳府裡,葉姨娘因憂傷過度,身子一度不適,陳錦那些時日為了元徵的事已是心力交瘁,陳玉陳雪便接手去辦了這些事,倒沒有讓她操心。

如今陳玉和陳雪也住在陳府裡,總算是熱鬧了些。

陳錦當日直接接手了陳府所有的商鋪田莊,傳家大印在手,即使底下有幾個人不服也不敢明說,加之有太子妃這重身份,誰敢忤逆。

陳錦讓陳玉和陳雪代她打理這些産業時,心下沒有一絲猶豫。

兩個小丫頭也深知此刻不是推辭的時候,便二話不說承接下來了。

如今過了一個月光景,總算沒出什麼大亂子,兩人心下稍安,就怕辜負了錦姐姐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