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心道這位陛下還真是個多愁善感的帝王,一面讓京予拿帕子來。

元徵因在病中,皇上與他說了兩句話,坐了一陣便走了。

走時陳錦將他送到門口,皇上突然說:“元徵不想做皇帝,你的意思呢?”

皇上身邊的暗衛辦事能力一流,很快便將元修稱帝一事查得清清楚楚,讓皇上第一次審視這位四太子妃,但見她眉目清和,眼中一股歷經世事的沉著,實在不像那等急於上位的人。

陳錦微微一福,“父皇還有很多皇子可以選擇。”

皇上眯起了眼睛,“元徵不做皇帝是因為你。”

“兒臣惶恐。”

諾大的太子府門前,陳錦始終低垂著頭,皇上看著她低眉順目的樣子,縱使心中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若不是她,元徵可能到現在還未醒過來呢。

罷了罷了。

這世上的事,從來沒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

“父皇走了?”

回屋時,元徵倚靠在床頭,樂不可支的看著她問。

“走了。”陳錦走過去,“你真不做皇帝?”

“你想我做皇帝?”

“不想。”

元徵給她一個理所應當的眼神,“我想過了,做皇帝每天很忙的,我肯定沒有時間陪你了。再則,皇帝要後宮佳麗無數,這個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不做皇帝比較好。”

陳錦一手撐著下巴,細細思量他的話,“其實你最初入京,若水家是想你做皇帝吧?”

元徵沒有說話,便是預設了。

“你現在放著大好的機會不要,你的外祖會不會責怪你?”

“不會。”

“這麼肯定?”

“那是自然,”元徵一笑,“外祖最疼我了,我做什麼他都不會反對的。”

這話陳錦是信的。

想那若水家主得知元徵要娶妻之後,派了幾大能人入京,就是想知道她陳錦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否配得上他的外孫,對元徵的疼愛可見一斑。

“我想見見元修。”末了,陳錦說。

元徵一皺眉,“見那個壞人做什麼?”

舒展前世那麼喜歡元修,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元徵實在不願她去見元修,萬一又死灰複燃了怎麼辦?

當然,這話他是不能當著陳錦的面說的。

但他那些心思,陳錦怎會不知。

陳錦微微一笑,說道:“等你好了,你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