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川一大早便讓大餘去請陳錦來書房,為的便是前兩日說的提親一事。

不成想陳錦還沒到,陳茵卻先來了。

陳茵進來,給他請了安。

陳知川見她穿紅著綠,比之從前似乎更標緻了些,不由問道:“茵兒來找我可是有事?”

陳茵上前兩步,“我聽聞阿爹要給妹妹指親了?”

這事如今整個府上的人怕是沒有不知道了,陳知川也沒刻意要瞞著,“是。”

陳茵也不拐彎抹角,徑直道:“我那日同妹妹從阿孃處出來,妹妹說,她不願嫁入皇家。”

陳知川心中一怒,臉上還端著,“那你的意思呢?”

陳茵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的臉色,然後突然跪下,給陳知川磕了個頭,泫泣道:“若妹妹實在不願,阿爹自不能強求她的。妹妹性子雖溫和,但實則倔強得很,若阿爹非要強迫,我怕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陳知川微微皺眉,他從未想過陳錦會拒絕。

他是一家之主,他的話有絕對性,只要他說什麼,旁人萬不能抗拒。

陳茵說的他不是沒想過,只是想著陳錦畢竟是他陳府的女兒,他讓她嫁,她哪有不從的道理?

“你今日來,便是要與我說這個?”陳知川慢慢站起身來,問陳茵。

陳茵心中惴惴,但仍是大著膽子直起身,看著陳知川,“女兒敢問阿爹,要將妹妹嫁進皇家,可是從中有利益牽扯的緣故?”

陳知川眉心一跳,並不說話。

陳茵看著他,仔細揣摩他臉上的一分一毫,然後鼓足了勇氣說道:“若是如此,女兒願代替妹妹出嫁!”

聞言,陳知川笑了起來,“你妹妹要嫁的是三太子殿下,怎能由你代替出嫁。”

陳知川尚顧忌著她的顏面,未將殘花敗柳吐露出來。

陳茵卻知道他有未盡之語,此刻為了自己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也管不了那許多了,硬著頭皮道:“阿爹是覺得女兒是已嫁過人的人,不比妹妹尚未嫁人來得清白嗎?”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陳知川擰眉道,“錦兒是我的女兒,你也是我的女兒,哪有爹爹嫌棄自己女兒的道理,你快些進來,此事容我再想想。”

陳茵卻不肯起身,“我聽聞皇族規矩大,明爭暗鬥更是少不了,若錦妹妹去了,難保會過得舒心。反正女兒已是如今這般模樣,便替妹妹去受了這罪又如何。”

她說得情真意切,眼睛裡包著淚花,當真一副楚楚可憐要代妹受罪的模樣。

陳知川從前最是喜歡這個女兒,如今見她這副模樣,便也想起了自己曾經是如何把她捧在手心裡疼的,當下心子軟得一塌糊塗,但到底還保留著清醒,“你先起來說話。”

那位可是三太子。

若被三太子發現自己拿了已嫁過人的女兒去糊弄他,陳府定是逃不過一場滅嫁過去只是個側妃,但到底關系皇家威嚴,大意不得。

陳茵終於站起身來,雖說不情願,但她也知道,再這麼耍賴下去,只怕要適得其反。

恰逢房門響了,大餘在外頭道:“老爺,二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