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羅列了他與婷貴人從相識到珠胎暗結的一切,事無俱細地寫在上面,看著很是觸目驚心。

溫潤如玉的公子,早已換了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樣。

當即那那紙拿火摺子燒了,厲聲道:“來人!”

隨從推門而入,“爺。”

“何人進來過書房?”

隨從不明所以,“屬下一直守在門外,無人進出過。”

他氣得隨手抓起硯臺朝那隨從砸去,那人也不躲,額角被硯臺砸出一個血窟窿來,鮮血潺潺而下,就像那夜從陳珂身上流出來的血一樣,紅豔得像要染紅整個土地。

他手指開始發抖,“出去!滾出去!”

隨著房門一關,他身體彷彿脫了力,後退兩步跌坐在圈椅裡。

“子容啊,你為何如此固執?為何?”

半晌,書房裡響悽厲的說話聲,似泣似怨,久久不息。

父皇已經開始疑心他了,自從元修那句他在外面有私生子開始,當日有元徵相助,終是化險為夷,卻不想,民間流言四起,父皇嘴上不說,卻早已派暗衛去查證了。

他知道,一旦被查到此事,他便永無翻身之日了,所以,他一定要掩蓋真相。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孩子,為了他的母妃,所以他沒有錯。

他沒錯。

陳珂雖然死了,但只要他仍是二太子殿下,就有千千萬萬的陳珂等著他用,他們的錢財供給他,只要他想,就沒有拿不到的。

父皇沒有查到任何東西,所以他安全了。

比起風流不學無術的元徵,他才是最適合皇位的人。

他從前無意皇位,但只要他想,他依舊可以得到。

是的,沒錯,連天都幫他,足以可見,同父皇一樣,他也是真龍天子。

區區一張寫著那孩子身世的紙算什麼,只要沒有實證,誰都奈何不了他。

接下來的幾天,不斷有紙張出現在他的案頭上。

他貪髒的數目、地點、人物。

他著人殺了朝中哪些不支援他的大臣。

那孩子如今的住處。

還有……他母妃曾經與人茍合的證據……

零零種種,看得他眼暈。

他每次收到這些都會燒掉,到後來,都懶得燒了。

他大概已經知道這些事是誰所為,除了那個與陳珂情如親生兄妹的陳錦,不會有旁人。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他書房的人,無非是元徵手下的人。

元昀仍每日都去上朝,有時候卻很恍惚,連父皇在上面問他話,他都會走神。

元徵見著他時,卻是同往常一樣,親切地喚他二哥,臉上仍是風流倜儻的笑,看不出半分算計人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