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孃的心中總是諸多不甘。

若那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平平安安的長大,該有多好。

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枉想。

若那孩子一開始便是個體弱多病的,沒了大不了就是難過一場,可是卻偏偏不是那樣。

分明是被那心腸歹毒之人害死了!

偏偏,那人卻活得逍遙自在,不知多麼得意!

陳夫人也是做娘親的人,自然明白葉姨娘心中的苦楚,是以沒有再勸。旁人那些勸慰的話,不過都是紮心罷了。

只盼著她自己能想開闊些,莫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兩人說了一陣閑話,葉姨娘突然問:“今日一早老爺是不是召二姑娘過去說話了?”

陳夫人點點頭。

“可是說二姑娘的親事?”

“你怎知道?”

葉姨娘道:“其實這事,老爺一早便跟我說過了,我也跟二姑娘說了,好讓她早作打算,不知今早商談得如何了。”

提到這個,陳夫人又止不住的嘆氣,“還能如何談,你也知道老爺的脾氣,一旦決定,旁人哪能輕易左右。”

“那二姑娘的意思呢?”

陳夫人道:“我方才去錦兒院子,不想她出了府,不知做什麼去了。”

葉姨娘說:“二姑娘心中該早有打算了,只是沒有告訴你我,夫人切莫太過憂心,小心著身子。”

“現在倒成你來寬慰我的心了,”陳夫人笑了起來,“我知她是個有主意的,只是古來至今,父母之命,哪是那麼輕易便能違抗的?再則,若這事傳出去,以後誰還敢來提親?只怕她自此便得了那不聽父母之言的惡名了。”

“夫人別多想,一切待聽了二姑娘的回複再說吧。”

陳夫人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葉姨娘看著她,笑道:“夫人離府多日,此次回來便不走了罷。”

“大夫說我這身子還沒好全,還得出府居住一段日子才成。”

“如今府中清靜,回府來療養也不差,”葉姨娘說,“夫人瞧這陳府,如今這態勢,若再不添丁,只怕……”

她後頭的話沒說完,陳夫人自是知道她的意思。

商賈之家,一是財,二是人丁。

如今陳府財力雄厚自不必說,但關鍵時刻無人可用,也是一大憂慮。

“是啊,”陳夫人道,“如今這府中甚是蕭條,那外人不知的,還當咱們府中無人了。”

葉姨娘點點頭,“便是這個道理,如今大爺也是該娶妻的時候兒了,想來待東府有了喜,這府中人丁又會旺起來了。”

陳夫人想也是這個道理,“只是不知大哥兒的意思,晚些時候我問問他。”

……

陳錦回府時,瑞兒說夫人來過了。

用了午膳後,陳錦便往陳夫人的院子去。

路上恰遇上陳茵,兩人結伴過去,涓寶說陳夫人在午歇,兩人便也沒進去打擾,又出來了。

“妹妹今日一早便出了門,阿孃去尋你,也沒尋著。”

陳錦道:“姐姐有話直說。”

陳茵笑道:“我只是好奇,今早阿爹剛要給你許親事,你可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