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遠見他臉上外露的情緒,續道:“爺,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說。”

“你說。”

“我去查訪三姑娘時,得知那位李公子整日裡流連賭坊妓館,並未良人。他們從前住的宅子因還了賭債,如今三姑娘被安置在京郊一個村子裡。”

陳珂眉心一跳,“什麼?”

“我想,這大概也是三姑娘重新回府來的原因。”東遠道,“她自小錦衣玉食長大,從未吃過這樣的苦,昨日該是來求老爺的,哪知老爺不知,她便找了二姑娘。”

陳珂雙手抓住椅子扶手,心情有些複雜。

當初陳淑走得那樣絕決,一副絕不回頭的樣子,他後來很多次想起,都恨不得掐死她。如今得知她過得不好,卻又於心不忍。

陳珂揉了揉眉心,“此事容後再議,你先去找人。

東遠點點頭,“我這便去。”說著出了屋。

碧羅送了茶進來,見陳珂臉色仍不好,問道:“爺可用晚膳了?我讓廚房備一些。”

陳珂道:“不必,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碧羅不敢多話,躬身退了出去。

待屋裡只剩下陳珂一個人,他長嘆一口氣,形容憔悴的癱在椅子上,望著虛空出神。

論定力,他真的不及陳錦。

……

紅兒回來的時間比陳嘉預期的要晚些。

還未進屋,陳嘉便眼尖的看見了她。

紅兒是懷茗之後陳嘉親選的丫頭,懷茗一直未回來,陳嘉便知定是出了什麼事了,但她未去求證,因為懷茗無論是死了還是落在什麼人的手裡,於她都沒有用處了。

紅兒進了屋,向陳嘉見禮,“姑娘,打聽到了。”

陳嘉上身前傾,顯然十分在意此事,問道:“怎樣?”

“昨晚大餘確來過東府。”

陳嘉一下子像是被抽幹了力氣,倒回椅背上,紅兒見了,忙道:“姑娘不必如此在意,大餘並未踏足過咱們這院子周圍,夜裡黑,他哪裡瞧得清楚。奴婢覺得,多半是二姑娘誆咱們的。”

聞言,陳嘉手下稍安,看著她,“那你說說,她為何要誆我?”

紅兒想了想,說道:“二姑娘知道三姑娘昨日下午來咱們府中,但是三姑娘後來去了哪裡她卻是不知的。只要沒有實錘的證據,二姑娘拿咱們也毫無辦法。再則,三姑娘昨夜去了西府,便是有事,那也是西方府的事,與咱們可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的。”

陳嘉滿意地笑道:“你倒聰明。”

紅兒俯在地上,“不過是奴婢的一些小小想法,只望給姑娘分憂。”

這個紅兒,倒是比懷茗還會哄人開心。

陳嘉道:“你說得也有些道理。”說罷,陷入了沉思。

其實想要知道陳淑的下落也簡單,只要著個人去她家裡看看便知。但陳錦說陳淑現在不知所蹤,若真是如此,為何闔府上下只有陳錦一個人知道?而且還要告訴她?

這莫不又是陳錦挖的一個坑,等她往下跳?

陳嘉不敢大意,思忖良久,喚來紅兒,吩咐道:“你遣人去陳淑家裡看看,她回家了沒有?”

紅兒沒有多問,答應著下去了。

這裡陳嘉喝了半盞茶,仍覺陳錦這話大有文章。

昨夜陳知川在府裡宴請三太子元修,若陳淑正好去了,撞破了兩人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殺人滅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