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後,陳錦出了府,去看陳夫人,墨童正巧來給陳夫人請脈。

“夫人的脈象比前些時候要好很多了,想來是將心中的事情放下了些,我換一副方子吃藥,明日再來給您請脈。”

墨童的說放方工,別說陳錦,便是連陳夫人都聽不下去,笑言道:“你一個小孩子,怎的說話這樣老氣橫秋?不如學一學那正當齡的少年兒,活潑些更好。”

墨童有些不好意思,拱手道:“改不了了。”

陳夫人笑道:“我瞧著你年紀不大,性子卻著實沉穩,我按你開的方子抓藥吃了,身體也確是比從前好些了,有勞墨大夫了。”

墨童哪裡敢受,忙道:“夫人客氣了。”

走時,陳錦與他一起。

“陳玉和陳雪沒來找你?”

“找了,我沒什麼要求,便全權讓兩位姑娘去張羅吧。”墨童說,他也不擅長那些個東西,他只擅長治病救人。

陳錦見他今日穿了身月牙白的袍子,頭上的玉冠換成了木冠,看著便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說道:“有件事可能你需要知道。”

“什麼?”

“你救的那位四太子,與我是朋友。”

墨童沒有想到,所以很驚訝,“二姑娘何時……”與太子成了朋友了?莫非是因為陳珂的關系?

陳錦說:“機緣巧合之下認識的,無論如何,還得感謝你救他一命。”

墨童拱手道:“二姑娘與我有恩,早知這層關系,我便不收皇上的賞賜了。”

這話把陳錦逗笑了,她道:“為何不收?皇上賞的,自然是收得越多越好,不要白不要。”

墨童想起一事來,“皇上賞賜的那些個東西我還沒有開過箱子,不如看看裡頭有沒有什麼可以便賣的,將銀錢充入鋪子的開銷中吧。”

陳錦說:“銀錢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管治病救人就好。”

兩人此時站在陳夫人的院子裡,天光明亮,已經有陽光從雲層裡探出頭來了,散漫的光照在地上,灑在陳錦的衣服上,墨童仰頭看她,覺得她漂亮得不似人類。

他同阿孃說起這位陳府的二姑娘,阿孃聽了說:“只怕不是普通人。”

他也這麼覺得。

她本就不該是個普通人。

墨童告辭走了,陳錦回屋,陳夫人坐在榻上,忙讓涓寶給她續上熱茶。

“葉姨娘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陳錦回道:“我昨日去看她,快要大好了。”

“那便好,”陳夫人說,“好好的喜事,不知為何會走到今日這地步,哎。”

“過去的事情阿孃便不要再想了,如今要想的是,大姐自柴房出來後要如何安置,是繼續留在府中,還是搬來與你同住。”

陳夫人一聽這話,忙問:“你阿爹肯放你大姐出來了?”

“還沒有,不過快了。”

陳夫人整日裡為這些事憂心不已,此刻聽陳錦這樣說,仍覺不放心。她太瞭解陳知川了,他認定的事,除非有鐵一般的證據擺在眼前,否則,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認為自己錯了的。

“你阿爹這個人,只怕沒那麼輕易相信你大姐沒有害那孩子。”

陳錦說:“那便拿出證據,讓他心服口服。”

這話多少有些不敬,陳夫人道:“錦兒。”

陳錦看著她,“阿孃,他早已不將我們當作一家人了,你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