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下交耳相傳的二太子元昀,是個溫潤如玉之人,笑如春風,目似溫玉,真真是翩翩君子人如玉。

元庭離開香香身邊,迎了過來,“二弟來得這樣遲,定要罰一杯!”

說罷拿起桌邊的酒壺往杯中倒酒。

元昀不待他親端上來,自覺地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元庭笑著拍他的肩膀,“二弟痛快!”

元修和元徵也站了起來,紛紛向元昀見禮。

禮畢,四人圍著圓桌坐下。

元徵不動聲色地看著桌邊的三人,心道今日不知有沒有好戲看。

“二弟近日在做什麼?一下完朝便沒了蹤影。”元庭執筷夾了幾顆花生米吃,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元昀笑道:“父皇前些日子交代說,城東的渭渠要好好疏通,我每日去監工了。”

元庭一聽,恍然大悟,“瞧我,倒把這事給漏了。那渭渠疏通的活哪是堂堂太子該做的,當日我便與父皇提議,隨便找個官員去看著就罷了,怎知父皇心意已決,我也是無可奈何。”

元昀表情未變,仍是那副溫和的模樣,“差事不論大小,只要能為父皇分憂,就是好的。”

元庭碰了個軟釘子,頓了一下,端起了酒杯。

元昀忙也端起自己的,兩人的杯子在空中碰了一下,元庭呡了口酒,才道:“我聽說陳府那個大公子與你走得挺近的。”

元昀毫不避諱地道:“大哥好靈的耳朵。我與陳公子認識一年有餘,回京後也偶有約會,近日他家中有了些事,我能幫的便也幫上一把。”

“哦?”元庭拖長了尾音,“什麼事還值得你親自幫忙?”

元昀溫溫和和地笑道:“不過是些瑣事,說出來恐擾了大哥的興致。”

元庭看著他,嘴角牽起一抹笑,暗含譏諷,“正巧我今日有興致,二弟就說出來我們聽聽吧。”

聞言,元昀仍是笑,看了眼元修和元徵,這才緩緩開口道:“近日陳府正為兩位姑娘的婚事張羅,陳珂府裡的兩個妹妹都到了待嫁之齡,所以他讓我幫著看看城中有否合適的公子。”

元徵手指微動,看向元昀,見他臉色平和,嘴邊的笑也很是自然,看起來不像假話。

本不該插嘴,但元徵終是忍不住,說道:“我聽說陳公子的嫡親妹子生得天仙一樣,若是誰娶了,必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元昀笑著點點頭,“三弟說得是,所以我近日也在幫著留心呢。”

“二哥方才說有兩位姑娘,還有誰?”元修突然開口道。

元昀道:“還有陳家西府的二姑娘。”

元徵心裡崩著的那根弦“錚”一下斷了,他握住酒杯,笑道:“二姑娘?怎的從未聽說過?”

“便是被冤殺了親姐夫的那位二姑娘,”元昀喝了口酒,眼神一下子柔軟了些,“我與她有過幾面之緣,是個得體的。”

元昀對陳錦的印象很深,直到現在,他仍記得在寶華寺的茶室裡,她拒絕他的邀請時,那股子堅定的神色,這世間女子如同禦花園裡的花兒一樣,美麗動人的比比皆是。但像陳錦這樣由內而外地吸引人的當真沒有幾個。

所以元昀記得她,甚至,忘不了她。

元庭觀察著他的神色,立馬看出了他對這位陳二姑娘有意,不由笑道:“若二弟喜歡,只管去跟父皇求了她便是。”

元徵心裡本就貓抓了一樣,聽了這話,只覺一股血氣往腦袋裡冒,差點就要把元庭扔出窗外了,卻聽元昀苦笑:“可惜,她對我無意。”

這話莫說是元庭,便連一向不理雜事的元修也十分詫異。

對元昀無意的女子……當真是鳳毛麟角。

元徵見元庭還想說話,生怕他再給元昀出主意,打著哈哈道:“今日咱們幾兄弟難得一聚,便不談這些了,來喝酒!”

元庭叫他一打岔,也沒再接下去,只端起酒杯,笑道:“今日咱們兄弟幾個便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