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公子哥也都起身,朝陳錦見了禮,在外如何放浪都好,京城裡的閨閣小姐卻是萬不能得罪的。若是哪裡做的不夠周全,只怕自己的名聲在不知不覺間便被弄臭了。

從前也出過那等事的。

說哪家的公子誤把哪家的小姐當作了花娘,調戲輕薄了幾句,回頭到了而立之年竟還未娶上妻子,一查之下才得知,那被調戲了的小姐逢人便說這位公子品行不端,為人更是劣跡斑斑,實非良人。

如此,嚇得京城的那些公子哥兒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

陳錦早已摘了帷帽,此時與香香站在一處,容顏竟不分伯仲。

想來有香香珠玉在前,那三位公子見了陳錦,倒也很是穩重。

“在下秦七,不知姑娘名諱?”

秦七拱手作揖,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便連問話的語氣也是恰到好處的溫潤,只怕沒有幾個女子能忍心拒絕他。

陳錦朝他一福,“小女敝姓,不足掛齒。”

秦七碰了個軟釘子,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朱泉。

這兩人臭味相投,彼此之間早已有了默契,朱泉立刻會意,亦拱手道:“姑娘若是不嫌棄,與我等一同聽曲作詩如何?”

陳錦心中愈發想笑,面上還端得四平八穩,“我對詩詞歌賦實無心得,加之另有事辦,便不阻幾位雅興了。”說罷不給人拒絕的機會,命人開船。

香香姑娘船上的幾位公子只能眼睜睜看著這麼一個鮮活明妍的大美人走遠了。

“京城裡的閨閣小姐咱們不說認個十成,也有個七七八八吧,這位怎從未見過?”秦七捉磨著,愈發覺得奇怪。

朱泉接話道:“我也沒什麼印象,莫非是近日才外遷回來的?”

三人中最小的身份也最高的左羽段開口道:“近日回遷入京的只有禦史臺張大人,但他膝下育有兩子,並無女兒。”

秦七道:“那就怪了,沒理由京城裡來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咱們哥兒幾個不知道啊。”

“你也別想了,”朱泉將杯裡的酒喝幹淨,“咱們當著香香的面討論別的姑娘不合適吧。”

秦七恍然,忙向香香賠罪,“我等方才失禮了,還請香香姑娘見諒。”

香香頷首除錯琴音,聞言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方才那位姑娘,分明有著傾城之貌,卻是眉目清冷如山巔雪,說話亦是滴水不漏,就連我也十分好奇她的出身。”

“查!”秦七一拍桌子,“馬上派人去查這姑娘的底細,我便不信查不出來。”

他話音剛落,便有長隨將此事應下。

“對了,”秦七把幾顆花生米丟進嘴裡,“墨家那個小女兒可找到了?”

朱泉家是開酒樓的,資訊也十分靈通,“找?怎麼找?大海撈針嗎?”

“那是墨相的女兒,聽說未出嫁時可是他掌上最亮的那顆珠子,”秦七不信,“只要墨相出手,找個人算什麼?羽段,你說呢?”

左羽段比他倆要沉穩些,想了想才道:“我聽爺爺說,墨相併未派人去尋,想是墨家的這個女兒讓墨相很是心灰,不打算要了。”

秦七和朱泉很相信他說的話,因為他的爺爺是當朝另一個丞相,左相。

“如今墨相晚節不保,你爺爺可要做些什麼?”秦七繼續往嘴裡丟花生米。

左羽段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你我不在朝中,這些事還是要少議論為好。”

秦七忙擺擺手,“對,我恐怕是喝多了。來來來,今日不醉不歸。”

畫舫中,香香姑娘的琴聲重新響起,欲語還休,道不盡的愁思。

……

陳錦的畫舫游到了江中央,順流而下。

音夏給幾個姑娘重新斟上了茶,說道:“那位香香姑娘,果真漂亮。”

瑞兒輕哼一聲,皺皺小鼻子,“哪有咱們姑娘漂亮呀。”

陳雪點點頭,“瑞兒說得對。香香姑娘確是漂亮,只是脂粉味兒太重啦,不如錦姐姐清新脫俗。”

陳玉想了想,跟著說道:“香香姑娘衣飾無不華麗,但錦姐姐勝在脂粉未施容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