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敢。”

元徵看他一眼,“在哪?”

“暖閣。”

聞言,元徵回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九月垂下腦袋,低聲解釋道:“我見她……陳姑娘身體孱弱,便跟管家說了,管家讓把她安排在暖閣。”

元徵不再說話,徑直朝暖閣去。

暖閣其實也沒那麼暖,大概是屋裡沒有生火的關系,即使有腳下這自動發熱的石磚,陳錦還是覺得有些冷。屋裡有些悶,陳錦將窗戶推開一扇,讓初春的夜風吹進來。

府邸裡的侍女規矩的站在門邊,聽見聲響也不曾轉過頭來,陳錦一手支在窗沿上,打量起這冷清的後院來。一眼望去,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除了這屋間的小道上掛著一溜小燈籠,那燈籠倒也別致,竟是圓球狀,從裡頭透出淡黃色的光暈。

這座府邸也是若水家的。

她對這裡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當年為了刺探訊息來過幾回,也是像這樣的天兒,更深露重的,只有小路上的黃色燈籠發著迷離光彩,卻是不敢往燈下站,怕被人瞧見了蹤跡。

有人從小徑深處走來,身上的黑色勁裝十分合身,勾勒出來人修長挺拔的身軀,越靠近,面容卻是清楚,眉目若畫,俊美無雙。

陳錦看過去時,對方也正看著她。

兩人隔著一段不算遠的距離,目光自對方身上掠過,不張揚,不放肆,淡淡的,像陌生人一樣。

他們確實是陌生人,至少這一世是。

轉眼間,元徵來到了廊下,他腳下一拐,走到開了一扇的窗前。

陳錦半步未退,仍是那個一手支窗的姿態。

近距離看,元徵有一張迷倒眾生的臉,五官精緻,輪廓卻筆伐鋒利,所以渾身並未女氣,反而英氣逼人;嘴角抿直時不怒自威,唇角上翹時便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當真秀色可餐。

元徵嘴角微微上揚,一抹笑意在臉上綻開,溫和、爽朗,“在下元徵,見過姑娘。”

陳錦屈膝見禮,緩緩說道:“陳錦。”

元徵說:“漏夜請姑娘前來,是有一事不明。”

陳錦說:“請說。”

元徵說:“姑娘為何知道錦扣?”

陳錦說:“機緣巧合。”

元徵說:“又為何有九機玄黃圖?”

陳錦說:“機緣巧合。”

元徵說:“姑娘為何認識我?”

陳錦說:“我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