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回過頭,他看見了我,他一下子就笑了。

他笑的很燦爛,也很輕鬆,猶如我每天看見的二哥一樣。

我想起了那個夢,二哥滿身是血,他拽著一把刀,他在遠處微笑的看著我。

我也想起了二哥從小到大跟我一直說過的那句話,他說,你是我弟弟,有哥在,你就什麼都不用怕。

“哥……”

那天逮捕的現場除了二哥,還有廖勇的七八個兄弟。

我跟大哥到達警察局之後,我們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二哥在車庫打暈了我之後,一個人開著三輪摩托車到達了碧海雲天,他提著那個旅行包直接被人帶著上了樓上的辦公室。

當時的廖勇正在打牌,看見二哥一個人,問了一句我怎麼沒來?

二哥死死的盯著廖勇,只問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一定要廢了我弟弟?

廖勇站起來,點了點頭,說烏坪的人現在出息了,老子不廢了你弟弟殺雞儆猴,以後,那破地方豈不是誰他媽都敢跟我廖勇對著幹?

廖勇的話音剛落,二哥猛然就從旅行包裡面抽出菜刀,二話不說,第一刀就砍在廖勇的額頭上,當時血濺了他一臉,廖勇一聲慘叫,可二哥的手根本沒停,瞬間抽出菜刀,第二刀又砍進了廖勇的鎖骨,然後一腳踹在廖勇的胸口。

廖勇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他身邊的那幾個混蛋頓時就傻了,二哥快步上前,踩著廖勇,用膝蓋死死的壓著,然後,就跟殺豬一樣,將廖勇的手筋腳筋全部給挑斷。

那幫混蛋說,廖勇一直在慘叫,最後,就徹底沒了聲音。

整個辦公室全是血,二哥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廖勇的那幫兄弟沒一個敢過來,他們就那樣看著,最後,全部都癱在了地上,直到警察趕到,還有人在不住的瑟瑟發抖。

做完這一切,二哥很平靜的站起來,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了一個號碼,當著所有人的面緩緩出聲:喂,警察局嗎?我在碧海雲天,我殺人了!

警察局留下了我跟大哥的口供,我們將廖勇跟我們之間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出警察局的時候,我們聽見不少警察在議論著二哥,他們都說著同樣的話,這小子,真他媽狠,刀刀致命!

我們沒有見到二哥,警察說了,讓我們找律師,二哥是重犯,屬於故意殺人,而廖勇被送往醫院,生死未卜。

我們家就跟塌了天一樣,坐在客廳,我死死的低著頭,大哥流著眼淚,嘴巴里面嘟嚷著到底該怎麼辦?

我突然站了起來,我猛然一把跪在大哥的面前,“大哥,你打我吧!”

大哥看著我,搖搖頭。

“大哥,都是我的錯!”我大吼著。

大哥扶著我的肩膀,“我們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狗孃養的世界!”

大哥老實,從來沒說過這樣針鋒相對激烈無比的字眼,可今天,他說了。

嫂子也流著眼淚,安慰著我們兩個,並且開始聯絡她以前的同學跟朋友,幫忙找律師。

一下子遇上了這樣的大事,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浪子跟耶穌都趕到我家,黎黎也逃課從學校趕了過來,可是,他們也都無能為力,他們能做的,就只能是陪著我一起悲傷跟難過。

二哥殺人的訊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烏坪,很多人驚訝萬分,他們一直認為,做這種事情的人是我陳老三,那才正常,至於他們眼中的陳老二,根本不可能殺人。

而更多的人是在感嘆跟同情,無疑,在他們的心中,二哥,是一個好人。

晚上,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林夕從京都給我打來的電話,我想,應該是浪子或者是黎黎告訴她的。

我躲進房間,關好門,按了接聽,“喂!”

“向東,你還好嗎?”

我搖搖頭,“二哥為了我,殺人了!”

說完這一句,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我不是一個喜歡哭的人,從小到大,被打被罵即便被別人在地上踩著臉,我都從來沒哭過。

而今天,我似乎流乾了一輩子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