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那便一戰 （感謝血牙天山的月票）(第1/2頁)

山風夾雪而至，吹拂得寬大道袍獵獵作響，顏瑟大師看著雲層間的青湛天空和那輪紅日，平靜說道。

“去年得寧缺為徒，執念盡數化為寧靜，心胸驟然一曠，那時我便明白隱約要跨出那一步，但不知為何我卻不願意跨出去。

他望向光明大神官說道：“便如你說柳白一般，因為畏懼。”

光明大神官一雙老眉在晨光裡蹙成山川，沉默片刻後問道：“因何畏懼？”

符道走到最終便是天地至理，最本質的規律，我此生修符，一生修符，便是在逐漸往那原初裡走，然而最極致處乃是昊天才有資格觸碰的區域。”

顏瑟大師面無表情說道：“修符修到最終不免要觸碰到那片禁區，講究的是自我啟愉，不需要天啟，那麼一朝破了五境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這便是畏懼。

朝陽在雲海遙遠的那頭平靜注視著山崖的這邊，光線是那般的紅融溫暖，照亮崖畔的石雪樹甕人，那是慈祥慷慨的昊天在賜予人間規則和生命。

衛光明看了一眼那雲海，心中瞭然，藏在心裡多年的陰霾一朝散去，原來昊天還是昊天。衛光明此時只感覺自己心中那道枷鎖已經破碎，心情變得無比愉悅。

若不是此時桑桑還在不遠處看著，衛光明真想對著這山風雲海吼幾嗓子。本是世外之人，無需拘泥於形象之物，但是衛光明又看了看桑桑，突然覺得這麼大年紀了還是要點臉比較好。

不遠處同樣在欣賞雲海的顏瑟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他拿手指重重的在鼻孔外摩挲了一下，狠狠的朝地下吐了一口口水。

“我呸！哪個不開眼的敢罵爺爺我，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說罷，摸過鼻孔的手指彷彿洩恨般的在油膩的破袍子上摩擦了幾下。這一幕正巧被衛光明看見了，現在的衛光明卸下了心中的擔子，心態立刻就年輕了好幾十歲。

加上從葉凡那裡知道了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之後，衛光明心態就更開放得開了，反正現在裝模作樣的打完這一場再偷偷藏起來，自己一定要去到處走走看看。

衛光明頓時就被顏瑟的操作給噁心的夠嗆，他在心裡默默決定了，一會打起來，自己絕對不要離顏瑟太近。

顏瑟對此毫不知情，仍然沉浸在這奇美的景色和活著的愉悅之中。心中盤算著一會打完遁走之後到底是先去紅袖招呢還是先去私房菜後廚蹭點吃的。

桑桑對於兩人老人的盤算毫不知情，只是知道自己的老師和寧缺的老師要打起來了，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心中默默然。

桑桑就是這樣，即使是滿懷心事還是會跟你說沒事的那種人，即使是擔心，她也不會表現在臉上讓你看出來。

桑桑是一個黑黑的小侍女，她的髮絲有些偏黃，不怎麼好看，更談不上美麗，看上去極不起眼，便是性子也不怎麼可愛討喜。

不識得她的人都會把她當成一根在寒風中搖擺，隨時可能湮滅無聞的稗草，然而真正識得她的人都會把她當成寶。

這世間真正識得她的人，到現在為止不多，只有她的少爺寧缺和她的老師光明大神官還有葉凡，再親近一些便是紅袖招簡大家身邊那個侍女小草和那個草原歸來的公主李漁。

所以當隆慶皇子微微一笑用言語威脅她的安全後，葉凡乾脆斬草除根直接將那個不可一世的天子驕子凍死在雪崖之畔。

當淫僧悟道表達了自己對桑桑的貪念之後，葉凡直接釋出了少東家令聯絡了聽雨樓，洛輕靈接下了這個任務，淫僧悟道當晚就被虐殺在書院門外的草坪上。

即使只是演戲，兩個老人還是會認真對待這一場戰鬥的，不客氣的說，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交手了。

若是年紀再大一些，怕是再也不敢向對方下手了。

估摸著司徒大將軍應該已經從早朝回來了，葉凡整理了衣襟，大步朝著司徒將軍府的大門走去。

葉凡照例走的是側門，將軍府的大門一般只有在迎親和皇帝來的時候才會開啟。門口的下人一看葉凡來了，一人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另一人則飛奔似的往府裡面跑。

那人邊跑邊喊著，姑爺回來了姑爺回來了。

姑爺這兩個字就像是一顆投入池水中的亂石一般轟然炸開，原本寂靜的將軍府瞬間就跟燒開了的水壺一般熙熙攘攘起來了。

有的丫鬟下人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湧向前院，老夫人身邊的侍女也紛紛迎了出來。平日裡那些天天喊著規矩的老管家老嬤嬤們今天是最沒規矩的，紛紛叫嚷著叫人出來迎姑爺。

葉凡笑著看著面前這一百來號人，心中稍暖，心想大喜之日也不過如此吧。

看著這一張張喜氣洋洋的臉龐，葉凡突然有些不忍心要告訴他們自己又要離開了。可能暫時要離開一陣子，也許要很久才能回來。

葉凡感受著和周圍熟悉的聲音，看著周圍熟悉的一草一木一閣一樓，突然很想那個一襲白衣的執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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