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郡的一處鬧市上,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腳下一片輕盈。

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麻木的笑臉。

人群中一個青帽小廝低沉著頭,時不時閃過一絲獰笑。車水馬龍之間並沒有人注意的到一個身份卑微的小廝身上的衣物或許不是那麼的合身,不合身並不是說衣物大了或者小了。

那小廝的背部衣物被撐得鼓鼓的,說明此人背部常年收到擊打或者是翻滾。

手臂和小腿處亦是鼓脹異於常人,若這是修武之人倒是不足為奇,但掛著一身小廝的衣物便是如黑夜中的明燈一般耀眼。

“包子,熱乎乎的包子!”包好白我的面來,敞著包攥著包兒餡兒!”

“皮厚……不,皮薄餡大,啄一口流油嘞!包子,客官,買個包子吧!”

青衣小廝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隨著人流向前,路過包子攤,小販盯著青衣小廝的側臉喊道,“客官,來個包子吧!餡大皮薄。”

青衣小廝嘴角勾引一抹笑意,卻是沒有回頭看那小販,繼續往前走去。

那小廝也毫不在意,繼續喊著萬年不變的口號。

人來人往的大街,香噴噴的包子,香氣四溢能勾魂,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買包子。

小販貌似很不在意自己蕭條的生意似的,繼續拉著……不,張羅著生意。彷彿毫不在意自己蕭條的生意攤子,看著小廝的背影遠去沒入人群后,小販隨手拿起一籠包子大口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猙獰的笑著。

青山郡的一處富宅,硃紅色的大門透著古韻,白玉階上滿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的光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致,江南水鄉般淡淡柔柔的霧靄,每一株花草在風裡低吟那千年的情思。

只見正門五間,上面桶瓦泥鰍脊,那門欄窗砌,皆是細雕新鮮花樣,並無朱粉塗飾,一色水磨群牆,下面白石臺磯,鑿成西番草花樣。左右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面虎皮石,隨勢砌去,果然不落富麗俗套。

玉砌銅鑲,花石為路,山虎爬牆,藤蘿繞樹。進二門方磚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高大的磚築院牆,牆簷下砌築斗拱,顯得古樸厚重。

金碧輝煌的佛香閣、排雲殿建築群起自湖岸邊的雲輝玉宇牌樓,重廊復殿,層疊上升,貫穿青瑣,氣勢磅礴。

一箇中年道士打扮的人跪坐在鬆軟的裘襖子上,臉上帶著極端的平靜。

西陵的道士雖不似那月輪的苦行僧,但終究打坐還是得結結實實的坐在蒲團之上。

這蒲團也是大有講究,若是太硬傷骨頭,太軟則傷腰。

因此道士地位無論高低,蒲團的軟硬都是相差無幾,只是這面料會有所差別。

可是那道士竟是直接換做了跪在鬆軟的襖子上,真的是一步到位。

可是那人臉上偏偏帶著寧靜,甚至些許神聖,完全看不出來半點銅臭味。

晌午的庭院裡,悶熱的空氣積壓在一起使得池子裡的魚煩悶的在水底游來游去,似乎是失去了目標。

突然,一陣尖細的叫喊聲打破了這令人煩悶又虛假的寧靜。

“大哥!大哥!來生意了!來生意了!大人……來生意了!”

一道身影飛速闖了進來,那速度卻是達到了驚人的常人好幾倍。身影沒有在庭院停留而是直奔內堂,可見這種事情他乾的不少。

道士的眉頭緊皺,臉上的平靜瞬間被破的一乾二淨。直接拖著華麗的道服起身,那道士面色血紅,貌似是被氣的不輕。

“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道士要有道士的樣子!不要一天到晚生意生意!”

“這一身的銅臭味你是跟誰學來的?”

“就算西陵拋棄了我們,但是我們自己不能拋棄我們自己,看看這周圍的財富,看看!”

那道士指了指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雲:煙霞閒骨格,泉石野生涯。

“這說明什麼?說明昊天還沒有放棄咱們兄弟二人,賜下這無邊的財富便是在告誡我們。要戒驕戒躁,要知足要知足……”

奔進來那男子並無穿著道服,反而是頭上戴著纓子帽兒,金鈴瓏簪兒,金井玉欄杆圈兒。長腰身穿綠羅褶兒,腳下細結底陳橋鞋兒,清水布襪兒。

活脫脫一副富貴公子哥的形象,若是捨棄臉上那一堆賊眉鼠眼,還有那駝背佝僂著的腰的話。

那男子名叫貴三,猥瑣的氣質和不菲的身家讓著陽封地界上的青皮見面都得稱一聲“貴爺”!

三年前,一對道士兄弟流浪至此。接下來的故事就很俗套了,雖然兩兄弟是被西陵趕出來的棄子,但是對於陽封這小地界來說便是恍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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