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弟子微笑不語。

柳白臉上的笑容驟然斂去,看著這名弟子面無表情說道:“雖說我劍閣弟子能繼任神座,也是我這個做老師的光榮,只是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若真成了裁決大神官,我要殺你便有些不方便。”

那名弟子身體驟僵,看著潭對面。

“既然你還不是裁決大神官,那麼算計我的弟弟,總是要多付出一些代價,代價就是你剩餘人生的壽命。”

那名弟子表情驟寒,猛地發現天旋地轉,那頭高高跑拋起的時候,他看見了自己的身體,這是一個神奇的體驗,可惜人生只有一次。

緊接著他的腦袋從頸間斷開,墜落在潭畔的地面上,骨碌碌滾動著,滾進碧潭,片刻後潭水裡多出了幾道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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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魚感知著食物的味道,愈發歡快地開始噴吐水泡。

一直沉默跪在潭畔的劍閣弟子們走了上來,開始收拾那具無頭的屍身,他們注意到屍體頸部的腔洞平滑無血,斷口彷彿被一層透明的薄膜覆住般,能清晰地看到氣管食管骨血,覺得有些噁心。

殺死神殿裁決司的一名重要人物,對柳白來說,彷彿就像殺死了一隻老鼠般隨意尋常,他臉上的神情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當目光落在身旁那封書院來信上時,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信裡的乾淨的筆跡是三師姐餘簾代筆的,葉凡的字實在是不忍直視,甚至於三師姐都不讓葉凡碰她的毛筆。

對於三師姐來說,讓葉凡碰自己的毛筆就好像讓一個滿身厄運的人去摸彩似的,她有些害怕葉凡那辣眼睛的字跡會傳染給自己。

信是葉凡口述,三師姐餘簾代筆。信中洋洋灑灑寫了幾千字,葉凡幾乎是東扯西扯最後在三師姐餘簾殺人的眼光中匆匆交代了事情的重點。

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你弟弟身體很好,我看上了,交給我培養些日子工具人使喚些日子)等你找到朝小樹,咱們再來商量讓你弟弟回南晉的事情。

心中的囉嗦的意味竟然差點讓柳白這個心態穩如老狗的劍聖崩潰,葉凡先是扯一些南晉的溢美之詞,後便是扯一些讚美柳亦青的溢美之詞。

這些話難辨真假,甚至讓柳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假的南晉人,是不是一個假的哥哥,弟弟這麼優秀自己不知道嗎?

“找到朝小樹,把他安安全全送回長安城,把我弟弟換回來。”

劍閣弟子們互視一眼,領命而去。

這時候一名中年男子從閣外走了進來,他看著碧潭裡浮沉的血花水泡,輕輕嘆息一聲,走到柳白身後恭謹問道:“師兄,你將那人殺了?”

柳白說道:“一個不知深淺的小人,做了這些事情竟然還敢站在我的面前,這是仗著西陵賭我不敢殺他。”

那名中年男子苦澀說道:“聽聞裁決大神官對他很是看重,這次真的準備讓他回桃山接任葉紅魚的位置,師兄斬他一隻手便罷了,何苦非要殺了他。”

“有些人可能斬掉他的頭,他也是朝著西邊死去,劍閣沒有必要給自己豎立一個小人做敵人。我覺得他現在死去的話會更好一些,他更好些,我也更好些。”

…………陽光從峰頂洞口灑下,凝成一束光射潭中深不見底的黑色深處,即使是這樣強烈的強光也照不進黑暗的潭底深處。

柳白坐在潭畔,坐在天光下,靜思了很長時間,才拾起身畔的筆與紙,他要給書院回信。給那個不知廉恥的書院新晉小師叔回信,手中筆墨亂飛,不過半天,信就已經寫好並寄了出去。

柳白不擅長編故事,也不擅長騙人,他只會用最簡短的句子會回答長篇言論。但是今天柳白卻是愣住了,信中冗長囉嗦的毫無邏輯的敘述和問題讓柳白頭疼。

但是柳白向來不是那種會反悔的人,既是決定了要回信,那就算是拼了命也會把這封信回完。

於是柳白開始了他這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情之一,那就是回葉凡寫的信。

三天之後,潭水邊的筆已經被折斷了一百支。啪嗒一聲,柳白總算了在寫完最後一個字後,重重的將那劍閣最後一支庫存毛筆給折斷了。

柳白子啊信中不厭其煩的回覆道,“南晉沒有北瓜,也沒有三米的巨人,自己的弟弟柳亦青只是個白痴,還希望得到些許指點。”

“朝小樹下落不明,但是自己沒有殺他,找到後便會在三天之內送回。家弟愚笨,或許修劍的有些天賦呢,但是心智仍然不太成熟,還希望多多指點。必有重謝。”

當柳白看著那封信被交到了手下的手裡,看看信從這邊到那邊。直到信出了山洞去向了了遙遠的南方,柳白那顆心才徹底的放了下來。

“這書院的小師叔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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