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的瞳孔變成了重瞳,直勾勾的看著莫山山。他希望莫山山流露出一絲絲的害怕或者是猶豫,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葉凡並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畫面。

莫山山毫不畏懼的看著他,彷彿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軟肋,所以顯得異常的硬氣。

“哼,你想怎麼樣?”

“我...我...這...害,這不烈日曬得嘛,我尋思著換個瞳可能更舒服一些。”

莫山山嘴角閃過一絲狡黠,她再一次準確的猜中了葉凡的軟肋。所以顯得異常高興,高興到甚至忘了這是一場十分沉重的對話。

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伸出了手掌對著天空中高懸著的那輪太陽,五指張開,輕快的說道。

“你都對道痴動心了,已經是很禽獸了,多我一個又能怎麼樣?我自視清高,幹不出來那種搶別人夫君的事情。”

“但是今天我才知道,我錯了,不是我幹不出來。是缺少那樣一個值得我那樣做的人,我知道這不對,但是我沒有辦法停止。”

“我很害怕別人知道我是這麼一個女人,但是比起這些我更害怕你在我吃飯睡覺或者某一個日常中悄然死去。”

“那我便是做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最起碼,在你快死的時候,我是知情的。我能在一旁大哭,給你收拾,或是......殉情。這樣想來,我竟是覺得那些都不算什麼了。你說是嗎?”

莫山山的雙眼笑成了一輪彎月,葉凡卻是感動不起來,反而覺得手心冒汗。心中不由的想,我擦,這女人才是真的狠啊!

葉凡下定決心,以後還是多順著點莫山山。都說最溫柔的女人黑化起來也是最可怕的,葉凡現在是深深的明白了這一點。

我了個擦擦,殉情?莫山山如同說吃飯喝水一般的說出了這兩個虎狼之詞。葉凡嚇得肝都顫了好幾下,不由的冷汗連連。

前面那些話不過是葉凡添油加醋說的,其實昊天想他死哪有這麼簡單?暫且不提實力,不提葉凡鳳凰神血無限修復,暫且論這苟著的性格。

就算半個世界的人都死光了,葉凡都不一定會死。

但是看到莫山山那抹甜蜜的笑容的時候,葉凡就彷彿看到了死神的鐮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還轉過頭來和葉凡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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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嗎?要上路了。”

眾人離去後。

鋪子裡燒著炭盆,很是暖和,寧缺解了外衣,坐在桌邊安安靜靜地吃著。

寧缺在荒原的這大半年時間,便是二人最長的一次分別。這一次分別竟然讓寧缺生出一些陌生感,桑桑臉上的線條越發的明朗起來,儼然已經是一副初長成的模樣。

吃完飯後,桑桑沒有洗碗,而是開始對他講故事。

那天老頭兒穿著件髒襖子進了鋪子,說和我之間有機緣,要收我當徒弟,我當時想著他已經那麼老了,也不可能吃太多飯菜,所以就把他收留了下來。”

“那一天前夜,阿兄也來了,他們在桌子前坐了一夜。後來我睡著了......”

這個故事有些長,桑桑的語言足夠簡潔,也講了很長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寧缺始終沉默,沒有發問也沒有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上了一口。

故事終於講到了最後那個部分。桑桑帶著他來到天井,指著牆下的那兩個甕,說道:“睡在新甕裡的是我老師,睡在舊甕裡的是你老師。”

桑桑看著他沉默片刻後說道:“宣威將軍府的血案,應該是老師謀劃的,他說那是因為他曾經在將軍府裡看見過一個生而知之的人,少爺,那是你吧?”

寧缺點了點頭,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對桑桑提起過自己身上揹負著的血海深仇,因為他覺得這些事情與她無關,沒有必要讓她像自己一樣變得冷漠寡情,但他也沒有刻意瞞著她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該知道的事情自然早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