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燥的冬天,長安又下了一場雨。

洛無雙靠在平康坊的一處小樓上,平康坊低矮的青樓群的景色盡收眼底。樓外的雨絲偶爾也有飄進樓來的,撲倒在洛無雙精緻的白絲綢長袍上。

“唉!葉凡那混蛋盡給我找麻煩。”

洛無雙站在樓上眉頭緊鎖,他實在是氣不過,你說這天底下怎麼會有葉凡這種恬不知恥的人?莫非是分娩時把人丟了,把胎盤養大了?

好好的幹啥不好,非要把隆慶給殺了,你說殺就殺吧,就不能做的隱秘一點讓別人殺嗎?非要自己動手,洛無雙是真的來氣。

這葉凡幹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現在整個聽雨樓都要洛無雙一個人背鍋,如何妥善地解散聽雨樓是洛無雙現在最頭疼的問題。

直接解散吧,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結,聽雨樓接到一半的單子不做了?

你家刺客都已經摸近了人家的房門,刀都已經駕到人家脖子上了,突然你說聽雨樓解散了。你這讓刺客和被刺的人情何以堪?

況且這些年來,聽雨樓積累了大批的財富,怎麼效益最大化的把這筆錢保住聽雨樓的清譽和保證刺客不被人戳脊梁骨這是個問題。

朝廷不會就這麼任由聽雨樓將大批財富捲走的,而且這收尾可是個技術活,幹得好,聽雨樓從此載入史書世人讚揚。

做不好,聽雨樓積累了七年的威名將盡數爛尾,搞不好以後還會被那些文人騷客拿出紙筆鞭撻。

洛無雙最不喜歡的就是文人墨客了,最是沒有骨氣的就是那些窮秀才了。整天子曰子曰酸個沒停,洛無雙發誓真的很想把他們送去見昊天。

自從那次洛無雙在青龍坊吃了沒文化的虧之後,洛無雙對文人的惡意又多了一分。

那日,洛無雙幾乎背盡了黑鍋,搞的花家大爺總是看見洛無雙就是一劍。反觀那葉凡,只是憑藉著幾句破詞就把花家大爺騙的神魂顛倒,就差拜把兄弟了。

洛無雙心裡很受傷,自己機智無雙,就是不懂詩詞。

重重的撥出一口氣後,洛無雙將失落的情緒收了收。估計訊息過幾天就會傳到西陵和長安,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洛無雙又在樓上站了好久,大概半個時辰後,洛無雙微眯著眼滿意的從樓上下來。那神情那動作,活脫脫就是一個嫖客模樣。

現在正值白天,平康坊內人流量不多,真正熱鬧的要數晚上。魚龍舞動,燈火通明,酒杯碰撞聲,打罵嬉笑聲纏綿不已。

洛無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斷了聽雨樓所有的生意,接著撐傘冒雨進了皇城。

皇城內的一處大殿內,皇帝微眯著眼聽著旁邊的小太監念摺子。這些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皇帝也就當個樂子來聽。

忽然,大殿外進來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跪倒在了殿下。

“陛下,聽雨樓洛當家求見。”

皇帝眉頭一皺,洛無雙?他來幹什麼?莫非又想伸手向朕要錢,這聽雨樓有個葉凡已經夠讓人頭疼了,結果還有一個同樣不要臉的洛無雙。

皇帝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朗聲道。

“不見,誰也不見,就說朕病了。”

“可是.....”

“可是什麼?”

“洛大當家把名醫靳然也帶過來了,就在宮門外候著呢!”

皇帝怔住了,這洛無雙太不是東西了。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叫喊道。

“讓他滾,趕出去。今天朕非不見他,看他能怎麼樣。”

“陛下,洛當家還說了,如果您今不見他,他明個還來,還要帶著一群人跪在宮門口。”

“這這這,他是在威脅朕!威脅朕!”

皇帝被氣得發抖,抖了一陣後又感覺索然無味,心想算了,再氣也拿他沒辦法。於是皇帝對著小太監招了招手。

“罷了罷了,讓他去御書房等我,順便讓許崇山安排人在平康坊外埋伏著等那廝,夜深了,等他上街直接拿了他,噁心噁心那廝。”

小太監此刻也有些無語,陛下怎麼也這麼小氣?不會這話他是不敢說的,只敢在心裡吐槽一下。

小太監重重低了點頭,顯得自己更加謙卑,答了一聲諾便退了下去。

宮門外,洛無雙聽見小太監的回話顯得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