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似的北風再荒原上橫行了整整三天才緩和了下來,墨池苑的少女們重新開始泡起了溫泉。

幾乎是北風沉底停歇沒有多久,一個赤著腳拿著法杖的月輪國僧人就朝著這邊靠了過來。在外圍警戒的大和國少年沉聲喝住了僧人,上前去想要把那人攔住。

那僧人法杖一橫直接就甩了過來,沒有防備的大河國少年連拔刀都來不及就被放倒在地。天貓女眾人聞聲而來,兩邊人馬相互對峙。

準確的說是一個僧人和十幾個大河國打扮的少男少女們對峙,僧人赤腳踩在雪地上,不見紅腫也不見臉上有痛苦之意。

僧人左手慢慢的轉動著一串黑色的念珠,很有苦行僧的範。如果葉凡在場一定會毫不吝嗇的及時獻上掌聲,大師真是裝的一手好x。

眾人中實力最強勁的酌之華也被僧人狠狠擊退,正被眾人扶住,單手捂著胸口,正吐著血。

這僧人想要這溫泉,就直接搶了,壓根沒有考慮別的事情。彷彿拿過這片溫泉就和拿過路邊的果子一般天經地義。

僧人咧這乾燥的嘴唇開口道。

“這溫泉是替姑姑和公主要的,你們佔了這麼久了,何必要繼續霸佔下去呢?”

僧人開口就是靠山搬出來,直接鎮住了領頭的酌之華。事實說明,跟僧人最好不要講道理,天天枯坐著想東想西的人,道理一堆。

天貓女咬著牙就想往上衝,剛剛到來的寧缺看見了這一幕,彎弓搭箭就要射那僧人。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幾個黑點由遠及近,來人是幾個影衛,走在最前面那人,面容華貴,氣質優雅一襲黑衣。身著軟甲輕鎧,髮束高冠。

蒼白的臉上總是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高高揚起的頭顱,眼神間充滿了傲意。

世人有云:“枯骨照銀甲,鎧鎧血衣堡。”

白亦非這個名字是葉凡改的,還強行解釋一波,這樣更好聽。

那張近乎妖異的臉上勾起一抹邪笑,看著那僧人道。

“敢在我的地盤上搶人,是不是太放肆了一些?”

那名僧人一臉懵逼,大河國的眾人也是懵的。搶人?什麼搶人?天貓女張了張嘴就要解釋,酌之華忍痛一把拉住了她,阻止了天貓女開口。

僧人就要開口解釋,白亦非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我要聽的不是你的解釋,我只相信我親眼看到的。”

身後的影衛對於這位高冷的血衣侯的套路早已習慣了,冷冷的看著在場的眾人,為侯爺增添氣勢。

白亦非接著說,毫不停頓。

“月輪國的僧人與世無爭,定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馬賊假扮的。”

白亦非身下的馬焦躁的踏了踏馬蹄,重重的噴了幾個響鼻,顯得極為焦躁,似乎一言不合就要衝撞上去。

僧人露出了微笑,顯得慈悲而冷靜。

“我佛慈悲,如此汙衊我月輪國僧人,閣下是何居心?”

白亦非沒有什麼居心,只是太久沒有找到馬賊了。這幫縮頭烏龜一直藏了起來,負責追蹤的雪藥毒小組又在修養。

找馬賊幾乎就靠掃蕩和尋蹤跡,導致這段時間四凶將總喜歡帶人在左帳王庭的地盤邊上轉悠。

白亦非幾乎是五天沒有尋到馬賊了,焦躁上頭,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挑刺的豈能放過。洛無雙曾經說過,聽雨樓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群也是殺,只要不是各國皇室殺了也就殺了。

在場的墨池苑眾人也是沒有反應過來,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就敢對月輪國的僧人這般威脅。但酌之華心裡是清楚的,最近在荒原上幽靈般遊蕩的聽雨樓是多麼恐怖。

酌之華沒有出聲,也用眼神阻止了眾人出聲,接下來的事情她們只能靜觀其變。

“居心?馬賊也講居心?拌成僧人的模樣小爺就認不出你了?”

白亦非抬起右手往前一揚,淡淡了說了一聲。

“抓回去。”

身後兩個小組的影衛齊齊下馬,抽出了橫刀。僧人看到了橫刀,眼神一凝。

“唐人?”

月輪對於大唐是在是沒有什麼好感,大唐的鐵騎一遍遍的肆虐過月輪的土地,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月輪民眾對於唐人還是沒有半分好感。

影衛沒有回話,白亦非也淡淡的坐在馬上看著那僧人。僧人一皺眉,明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真的動手。

手中念珠一轉,磅礴的念力攜帶著念珠呼嘯而飛,直直的撞向其中一個影衛。那影衛似乎對瞬間就到眼前的念珠視而不見,直直的舉起橫刀就斬了下去。

念珠離影衛的腦袋就只有一拳的距離便怔怔的停住了,彷彿是按下了暫停鍵,白亦非淡淡的笑著,身邊天地元氣瘋狂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