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過了十幾天,葉凡三人一路向北,入燕境過荒原。長安那邊估計不怎麼太平,寧缺御書房一時手癢,大概早已經事發惹得李仲易暴怒。

小太監和大統領齊齊冷汗連連,默契的死咬不知情。皇帝是真的暴怒,怎麼有人能進自己的書房,怎麼能寫...寫的他孃的這麼好。

書帖刺痛了大唐皇帝脆弱的自尊心,而那個罪魁禍首卻是沉浸在永字八法解字的歡喜中。葉凡承認,寧缺的確是個天才。

上天阻擾他,命需要自己拼,修煉也要自己摸索,像極了命運女神的棄子。正因為這份坎坷和艱難,葉凡沒有覺得寧缺的小毛病有什麼奇怪。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另一層意思是。你大富大貴,就不要和每天和野狼爭食的人講正道,講良心。

葉凡覺得如果自己是寧缺,可能早就死在岷山了。四歲殺人,從死人堆刨出桑桑,帶著一個拖油瓶穿過饑民遍地的關外,只有最狠毒的人才能做到,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葉凡穿越前,也看過很多罵寧缺變態的話,什麼桑桑那麼小,什麼始亂終棄。葉凡來到這個世界七年了,看寧缺看的越發的順眼。

一個殺人如麻的人竟然還能保持心境的平和,有點癖好,愛好漂亮的事物本就是人的本性。這才更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雞湯貼差不多應該已經誕生了,一時半會可能也不會傳入大河國,冬天,冬天就去大河看看吧,看看這世界的紅牆白雪莫山山。

荒人還縮在天棄山脈的北端,還未夏至,熬過了一個冬天的荒人還在修整。今年暫時還可以撐一年,戰爭無可避免,荒人只有十幾萬,做的每一步決定都要謹慎。

不說中原恐怖的大唐,光是金帳王庭的騎兵就可以拿人數生生磨死荒人。荒人是公敵,金帳王庭就是第一道屏障。

金帳王庭就是被使的一把刀,每個國家都想付出的代價最小化,那就統一戰線讓金帳王庭去和荒人打把。

金帳王庭也不是傻子,邊打邊退,問聯軍伸手要錢要糧。刀子也不是老實本分的刀子,荒人只是他們談條件的工具而已。

葉凡就是要進荒原,相比弱小的燕國,狡詐的金帳王庭,和傲氣的唐。還是荒人更值得合作,葉凡需要勢力,荒人需要土地和力量來生存。

至於魔不魔宗,冒天下大不違什麼的,葉凡根本不在意。自己就是最大妖,身旁帶著兩個小妖怪。

自己抱的雖然不是這天下最粗的大腿,但是也是第二粗啊,不出意外,葉蘇會是西嶺神殿下一任掌教。

妖不妖,魔不魔,還不是西陵神殿說了算。葉凡也沒有暴露什麼,也許夫子已經察覺了,但是估計也不在意這種小魚小蝦。

葉凡自認為自己是個人,只不過這該死鹹魚系統給了自己一身妖血,真他孃的……真他孃的…不錯啊。

葉凡駕車帶著兩女過了金帳王庭,知守觀的身份就是好使。一路向北,車伕早就被葉凡留在大唐邊境。

春天,荒原並不是都是一片荒漠。長的快的草已經有小腿高了,也有剛剛冒芽的青色。

一道車轍向著荒蕪人煙進發,草場此時還屬於金帳王庭,荒人並不會在此出沒。岷山就在眼前,遠遠望去,高聳的山嶺間絲絲白雲繚繞不散,彷彿一條晶瑩耀眼的龍在藍天下飛舞。

岷山千里雪,也不知道寧缺怎麼在這雪山翻來覆去無數遍的,那刀刃似的懸崖峭壁,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山腳下緩緩流淌的雪水養育了一方生靈,星星點點的針葉林,彷彿神蹟的小型草場。

葉凡也不知道荒人在哪,但是這樣一路找的去總會有痕跡的。想必夫子此時應該在熱海吧,想想那牡丹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