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目睹怪異的情景,似人的笑放在人的面上反突出的不是人。

“我聽說過您,也檢閱過您的諸多事蹟——”

說來可笑,永無島最大的敵人不是那些隨時衝上來鬣狗,不是虎視眈眈的猛獸,而是這個人模人樣,曾作為堅實夥伴的友人?若不從結果倒推,固然查得出的疑點也不足以指證什麼。

“請問您是為了什麼呢?”

對他,無論從旁試探還是沉默都了無意義,直言才可能有所收穫。

與父親全然不同感觸的鎏金一絲一絲滿天的撲落,和聲音一樣輕描淡寫的亮著光。

“救你的命。”

他一句堵住安吉拉的一切思緒——

“這是么妹的意思。”

勃勃森綠,雕琢黃金的笑意。

他似是嘆息又似歡喜,音準的與唱的一般“此世並無人性高低,唯有欲求與否……”

危險的硃紅在眸子正中靶心,危險的炸開。

“真是一點不假。”

安吉拉的流電般的迸發一串火花,那樣絢爛、清脆、明亮,無比冰冷……

“我明白了。”

她遵從理性。

永無島置身於巨大的賭桌,作為一枚籌碼,想要活起來成人,簡直天方夜譚,偏偏——想要贏下一切?那當然堵上所有,前進,不要回頭,哪怕要放棄全部。

踮腳蹦蹦跳跳,馬尾飛飛揚揚,少女哼哼曲調,合著樓道圓舞直至平滑橫板。

絲滑的——

輕巧的——

羽毛從未落地的輕盈。

哼哼“打攪,請問我有機會與您共享一段時光嗎?”

“嗨呀。”梅十三叉腰,清清口音,清脆的長調鏗鏘有力。

“魔鬼小姐——”

在這空曠的場合總算是有了點回聲。

“為何稱我魔鬼呢?”

無法描述那整個人跌進棉花床的感覺,分明是軟的,感觸是軟的,流淌在心間的唯獨那兀然倒塌的地面和墜落的驚猝,而梅十三很久都與類似的感覺打交道,免疫,且永不可能無視。

少女笑臉嫣嫣,活潑的鬧著“因為這樣比較順你心,你順心了沒準會放我一馬。”

“哪個先生說的,大貓貓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