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島當地時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5個小時——

母株根系盤踞之地,從空洞墜落至底,雜亂無章的亂石之間依稀可見巨大的輪廓,在黑夜的掩護下,銀灰色的月華不知從何處撕開一縷光隙,捲曲的波浪包裹女人曲線玲瓏的身姿,聽詭譎而失真的振音,她與和誰晏晏相談。

[當然,我知道……可惜了些]

[嗚,就是有點惋惜,在黑淵間始終還是隻有特定的幾個原石保留純粹…閃閃發光的星星?呵呵,不至於啦,我什麼運氣你知道的,何況星星若是真的閃閃發光又怎會寂靜無名]

[藏寶?對,你說的不錯……既然環境不合適那就努力繼續藏下去,上一個的寶石最後是什麼下場,你不也知道嗎?]

[好了,我沒有與你槓的意思……嗯——]

[我這客人來了,先掛了哈]

聞著血腥的狼是披著霜冬而來,灰敗的面容與暗沉的赤發在塵埃一般的霜風中別樣的豔麗。

[吼~]銀灰色的女人啞然失笑[黑荊棘的王冠,哼……]

她注視那深深嵌入紅髮的荊棘冠冕,它們所纏繞的,只有衰敗與枯朽。

[無罪之人……還是,嗯——]

*

[朋友,或許可以稍微依賴我一下,至少我不是壞人哦]

看出路楊歌窘迫的少女摸了把肩膀使他朝向自己。

[又或者趁著情況還不嚴重趕緊棄權,這是擺脫這場困局最簡潔的路]

她意有所指的指向那顆光球。

[第三場考試,只會更加漫長]

考試……?

關鍵詞觸發 !

“不!我可以!”路楊歌立刻正身大喊,心底有句話卻後發而上:雖然不清楚到底可以什麼(ㄒ︶ㄒ

少女笑了,由陰風作線的銀鈴鐺搖曳。

[好啊,那我們一起解決一下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向你坦白]少女支手撩過落下的碎髮,輕輕向著路楊歌低頭[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的靈脈在這片環境下頗為自由,夜幕侵蝕你,而我能夠在黑色的河流裡流淌,曾有幾個瞬間與你構成迴路,從你的靈脈,我擅自讀到了一些記錄其中的東西]

[就比如你先前的恐慌]

她說。

路楊歌…很冷靜。

不知道,他的情感似乎乾涸,不再湧動,不過他確實的沒有感受到惡意,只是站在沙壤上,沒有風,沒有云,也沒有水,睹視白沙的遠方。

“好啊。”他聽見他這麼說。

清醒的體會並不好受,酥麻的癢意被淋漓而下的冰冷埋葬,明明沒有水,卻經受著某種大雨的洗禮,髮絲、眼皮、還是肌膚都在全力的收縮又舒張,不知是在抵抗還是接納,越是清醒,越是深刻,路楊歌隱晦的感覺某種溼冷從身下爬起與之相接、混一,難以分辨的水面線淹沒他……

[我觀察祂們很久了,尤其是這塊驚豔我原石]

[天和海的交匯,空與滿的勻合,我很難想由神打碎的寶石釋放的是名為人性的光]

海的泡泡一個兩個三個,在指尖觸及的一刻噗咚破開,一如夏日下發光的沙礫。

[明明是同一個起點,卻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造物]

[嘛——有的時候,還挺嫉妒的]

大雨減弱,小雨綿綿,沖刷塵埃的寶石在簾幕掀開間,折射出破碎的晴日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