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靈魂定義記憶,還是記憶定義靈魂】

額,我不是能夠斷定答案的人。

模樣不清的男子,他奇特的音色帶著獨有的魅力,就算偶爾的交談多麼晦澀,你也會忍不住聽完他說的每一句話。

他攤了攤手。

這是第幾次的聊天?路楊歌清晰的知曉此刻的他正在做夢,但他無法思考更多的問題。這種現象出現的太多了,以至於他能夠越來越迅速的察覺自己身在夢中。

和他對坐的兩個人影只能分辨模糊的輪廓,忽視場景的詭異這一場平凡的茶會,每個人手中拿著杯子,至於味道是啥樣,那就看你在想什麼了。

【再來份餅乾嗎?】她這麼說。

女子黑影構現著女性絕佳的身材和優美的曲線,忍不住的從虛影中感受到優雅的氣質,她總是以著溫柔或是慵懶的語調和你說話,與當時聽見的,繁雜紊亂的聲音完全不搭嘎。

漫長時光總是需要搭配些許零食度過,然而路楊歌對甜食的恐懼已經刻入了潛意識,只要提到甜味,入口的食物就會在他的幻想下變成粘稠的糖漿,連祂們都控制不了,所以餅乾都是鹹口味的。

在這片夢境裡,他看見了在背後觀察並扭正一切的龍使,日常慵懶但兇性十足的煊烈,為了所謂平等卻如同邪教的尊主,被遺棄的房子背後的故事,看似親密實則離心的姐妹,可愛又撕裂無比的梅花小姐……在這裡,在此刻,猶如全知一般,注視著一切。

路楊歌這次逗留了很久很久,他看到了城市的人們得以安睡,有的人以著各種理由消失,被追捕接受審判的逃犯,圍著沉默的眼鏡男子打轉的梅十三,迴歸日常生活的李燕歸以及無比希望迴歸“鬼屋”之旅的姬子宸,試圖推拒莎莉絲特飯盒的千翔,以及……躺在病房裡的,與自己有一張臉的少年。

【你再不醒,就要錯過考試了】

考試。

考試……

考試??!

考試!

他醒了。

他看見了千翔捧著的蜂蜜蛋糕。

他倒了回去。

甜,幾乎把他嗆死的甜,海嘯似的轟打他的咽喉,好一會才如褪去的潮汐,一下沒一下的沖刷殘巖。

說起來,好像要考試,考試,還有……姐,兄?誰……夢遊?

一張張臉本該清晰的臉折射在破碎的鏡子上,在即將看清的那一刻,碎鏡再度破開,落入深水中,他來不及撈起一片,便被吞噬殫盡。

——

“一個月?!”

路楊歌震驚與困惑同舞。

人能不吃不喝僅靠打點滴過一個月嗎?

難怪這麼餓……

為啥會過上一個月?

忘了什麼好像很是重要?

睡前好像見過莎莉絲特阿姨……

沒錯,路楊歌被送入醫院時一切生理指標都非常正常,唯一的異常就是腦波,在儀器無用的情況下,試圖切入夢境的謝安在接入的第一秒就斷掉了連結,她的甚至因為精神的劇烈波動不得不宅家修養一段時間,路楊歌就這麼當了一個月的植物人。

一路睡到考試前期的路楊歌陷入高考前夜緊繃狀態,哪怕臨時抱拂腳,抱不住也要臨時衝刺一下下那麼點的心理安慰。

至於他似乎忘了什麼?算了,夢裡的東西再怎麼又不會變成現實。

幻夢遺落,現實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