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屋內瞬間變的落針可聞,沒有一個人吭聲。

一時間,只能夠聽到眾人彼此的呼吸聲。

“說話啊!”

李龍興第一個忍不住叫嚷起來,瞪著那幾個醫生,怒不可赦的說道:“你們倒是快點兒啊,我爺爺還等著做手術呢,你們一個個在這裡磨蹭什麼?拖延時間,出了問題,我爺爺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來負責?”

那幾個醫生充耳不聞,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但心裡俱都是在想著——好像你這話說的,如果真答應做了手術,一旦出了問題,就不用負責似的!

假如是普通病人,醫生在告訴了手術風險之後,肯定毫不猶豫就進了手術室,反正病人家屬也簽了字,哪怕真出了問題,也是正常的。

手術嘛,原本就是一場和死神的博弈,如果手術成功,那證明醫生贏了,如果手術失敗,那醫生輸了,作為輸贏的判斷標準,自然就是以病人的生死來決定的。

李老的身份,註定了這場博弈,只能贏,而不能輸,一旦輸了,這些醫生心裡清楚,自己肯定沒有辦法繼續在怡心園裡待著了。

所以現在根本不是出頭充英雄的事情,除非某個醫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給李老毫無風險的進行這臺手術,否則,沒有一個人願意冒這個風險去的。

“喂,我和你們說話呢,你們是不是聾了?”

李龍興說完那句話後,看見這些醫生依舊和先前一般,一聲不吭,登時忍不住氣急敗壞的罵了起來:“一個個的,都是一些蠢貨……”

“啪!”

李龍興話音未落,李光明心裡那團怒火,終於忍不住,狠狠給了李龍興一個耳光,怒不可赦的瞪著他,“你給我滾出去!”

“爸!”

李龍興捂著臉,滿腹委屈的看著李光明,他有點兒想不通,自己是擔心爺爺的病情啊,怎麼著,這也有錯啊?

“各位醫生,我兒子不懂事兒,我替他給你們道歉了。”

李光明也懶得理會李龍興,眼下正是需要這些醫生的時候,原本,這些醫生就不敢做這臺手術,李龍興這個蠢貨還不客氣一點兒,說幾句好話,還在那裡發脾氣——這樣以來,怕擔責任的醫生,哪個還敢動手做手術?

一邊說著,李光明的目光,一邊從那幾個醫生身上掃過,沉聲說道:“突發性腦溢血,再加上我父親年紀大了,我也知道,各位都不願意擔風險,怕出了事情沒有辦法交待,我提前說一聲,各位盡管放心去做手術,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如果……”

說到這裡,李光明眼眸裡閃過一絲痛苦,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父親真有什麼意外,那也是他命中註定,逃不過這一劫!各位,拜託了!”

一旁的劉青,聽到李光明這番話,心裡暗暗點頭,幹的漂亮,他作為局外人,也看的十分清楚,能夠大概猜到這些醫生們的想法,所以李光明才會有提前這樣的說辭。打消掉這些醫生心裡的擔憂。

那幾個醫生聽到李光明的話,不由臉上動容,彼此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醫生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李部長,不是我們不做,而是……真的把握不大,反正如果是我來做,我自忖連一成把握都沒有。”

“是啊是啊,李部長,不是我們見死不救,更不是我們推脫,我們是真的沒有把握。”

“真對不起了李部長。”

那幾個醫生紛紛開口,說辭都是大同小異,都是說自己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