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擺設之類的,孫傳武沒發現有啥問題,跟著鎮三山倆人就出了靈棚,然後進了一樓的辦公室。

一進屋,鎮三山的小弟就趕忙給孫傳武和鎮三山倒上了水。

遞給孫傳武和南志遠哥倆煙,點燃以後,鎮三山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孫傳武面前。

“兄弟,我就一個要求,讓我兄弟風光大葬,錢不是問題,我鎮三山最不缺的就是錢。”

孫傳武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果斷搖頭拒絕。

“今年海逢剛二十,這都屬於早亡了,按照以前的規矩,薄皮棺材都不見得能混得上。”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風光大葬,對於海逢來說不是好事兒。”

“他命薄如紙,活著的時候擔不住富貴,死了,更擔不住這個陣仗。”

鎮三山皺著眉頭,微微有些不悅。

“兄弟,你這話說的,我兄弟命不好,死了不就應該排場大點兒麼,要不到下面別人不得瞧不起我兄弟?”

面對這種糙人,孫傳武也頗為有些無奈。

不是所有做江邊生意的都是李文華,甚至連王大炮,很多人都趕不上。

“這是兩回事兒,好歹他是我老同學,這種事兒你願意花錢我能攔著麼?”

“關鍵啊,這麼做對他還真不咋好。”

聽孫傳武這麼一說,鎮三山點了點頭。

“那咋整啊,兄弟,你說我找了市裡做紙活的,我尋思讓他們整點兒什麼飛機大炮啥的吧,他們還說做不了。”

“我想著我兄弟這麼年輕走了,到下面咋也不能讓人瞧不起,人手裡有傢伙事兒,到哪腰桿子也能挺直。”

孫傳武讓鎮三山逗樂了。

飛機大炮?

你這是送你兄弟下葬,還是送你兄弟去下面開疆擴土啊?

咋滴,飛機大炮都整上了,這是準備讓海逢去了下面直接造反唄?

“老哥,這事兒大可不必,到時候你要是真想整啊,讓人家扎個宅子,燒點兒童男童女就行了。”

“啥飛機大炮的,這一下去不就成了反賊了?”

鎮三山一摸鬍子,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

“那這樣吧,我到時候給我兄弟多燒點兒紙。”

孫傳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他直接轉移話題。

“老哥,我能問問,海逢是咋走的麼?”

一說起這個,鎮三山恨的咬牙切齒。

“特孃的,我不是讓徐天賜那王八蛋坑了麼,完後我找人家先生幫忙報仇,給多少錢人家也不幹。”

“我就尋思,他再牛逼能咋地,不還是兩個肩膀頭子上頂著一個腦袋?”

“完後我就讓海逢帶人拿著傢伙事兒去了延市,你還真別說,這老王八犢子還真讓海逢找到了。”

“當時他帶的兄弟兩個人折在了延市,等海逢回來的時候,右邊半個胳膊已經沒了。”

“這不,回來了以後我就帶著他去醫院治,他身上那個傷口啊,就一直爛,切了也爛。”

“完後就活活的爛死了。”

孫傳武眉頭緊皺,這種死法,聽起來就極為痛苦。

按這麼說,海逢應該回來有一陣兒了,他蠻可以找自己幫忙,為啥就沒開口呢?

看著鎮三山,孫傳武瞬間就明白了。

海逢斷了半條胳膊,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兄弟交情歸交情,交情這玩意兒不能吃一輩子飯,說句不好聽的,能開疆擴土的時候,那就是好兄弟,真有不行的那一天,被鎮三山拋棄肯定是遲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