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闆死了。

這件事兒立馬就在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可謂是人盡皆知,赤霄坊因此也閉門修業。據說雲老闆還是跟一個與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死在了一起,這個人便是雲老闆失散多年的妹妹。

兩個美人兒就這麼香消玉殞,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可惜,就有人說那大理寺卿葉令風不懂憐香惜玉,這樣的女子都能下得去手,怪不得至今還未成親。

正當他們這麼說著,不知從何出的角落中幽幽地飄出一個聲音,“可是……我聽說當初死在雅香樓的那幾個人,就是雲老闆的妹妹殺的啊……”

聽見這個聲音,眾人的目光一致地向說話之人看去,只瞧見一個頗為瘦小的男子,坐在那角落裡,看見眾人看他,又不禁縮了縮脖子,“看看…看我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那小姑娘怎麼還能殺人呢?”

那男子縮的更狠了些,小聲嘀咕道,“那日我路過雅香樓,聽官爺們說的啊……”

“這……”

這名男子的話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又有人說,雲老闆的妹妹曾經刺殺過皇上,之所以前些日子封城,也都是由於這件事兒。不過,還是有許多人不信一個小姑娘能有這種本事。

看到雲琅的證詞之後,白景昔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怒火,當初下令之時著重交代厚待百姓,不可強求不可有疏忽,居然還有這些事發生?這背後必然是有人在作祟!

白景昔的手死死的握著那一紙證詞,把那張紙捏的褶皺不堪,他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白景離,當初審問雲氏的時候他也在湊熱鬧,於是便問他,“那刺客,可還有再說什麼?”

被他一喊,原本側躺在軟榻上的白景離身子坐直了些,聲音還是帶著些懶散,他抬了抬眼,湛藍的眸子動了動,“別的麼……葉大人已經寫的很詳盡了,不過說起這事兒,倒是讓我認為那兩姐妹還有些可憐。”

“可憐什麼?”白景昔瞪他一眼,高聲說道,“弒君之罪有什麼可憐的,況且你忘了你當初怎麼在床榻上躺了兩天的?”

“沒忘沒忘。”

白景離彎了彎雙眸,笑著說道,“那雲琅殺人不少,實在是罪有應得,不過雲琳嘛,也是犯了包庇之罪。”

皇帝看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坐在案前把手中紙撫平,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隨後他抬起頭看著白景離問道,“到了最後還是未能審出來雲琅究竟是受何人教唆?”

聽著皇帝的發問,白景離從軟榻上下來,走到了皇帝身後俯身看了看葉令風所寫的內容,隨後才說道,“這個麼,雲琅大抵自己都不知道那人是誰,況且皇兄曾說,若想順著這條線索順藤摸瓜的可能也不大,背後之人一定不會讓他開口,很有可能已被滅口。”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想來想去也的確如此,幕後之人不會留下一個如此明顯的破綻,若是如今想要細查,只怕是什麼都查不到了。

皇帝一抬起頭,便看到雙手支在自己身側,低頭俯視著他的白景離,那一雙如星辰大海的眸子看的他仍是心中微微有悸動,便不由自主的喉頭動了動。

白景離也沒有動,就這麼含笑看著他,這養心殿中用的是他最愛的薰香,如此氛圍之中就更令人沉醉。

正在此時,殿外卻傳來了李公公又尖又細的聲音,當李公公快步走近內殿,正好就看到了這麼一幕,“呃……皇皇上。”

李公公彎著腰低著頭,他想要去擦一擦頭上的冷汗,卻又不敢動,他也知道此時皇上心中一定有些不耐煩。

瞧見李公公進來,白景離也不尷尬,只是笑眯眯地起了身,別有深意地看了李公公一眼,看的他心裡發毛。皇上看著他,果然冷下了臉,但皇上也知道李公公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是絕不會如此冒失地就闖進來的,於是便冷聲問他,“什麼事兒,說。”

“哎。”李公公連忙點了點頭,這才說道,“是,西嶺王殿下求見,說是要來看看陛下。”

一聽見這個人,皇帝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看,想必此時西嶺王也是已經在殿外等候,若是不見也沒有道理,雖然不願去見,但他也想知道這西嶺王今兒想來作甚麼妖。

“讓他進來。”

“是。”

李公公退出去之後,沒過多久,那一襲紫衣的男子便走了進來,他剛跨入殿門,朝著皇帝一笑,拱手說道,“臣,參見陛下。”

皇帝擺了擺手,走到他跟前,聲音中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二哥不必多禮,兄弟之間何須計較這些。”

西嶺王笑吟吟地起了身,一眼就瞧見在一旁坐著看都未看他一眼的白景離,眼下也有些疑惑為何此人也會在這裡,但仍是說道,“今日趕巧,離郡王居然也在此處啊。”

聽到他提到自己,白景離就像是方才察覺到他在此處似的,對他抬了抬手說道,笑著說道,“二哥好。”

白景離雖然是帶著三分笑意,但方才對自己的視而不見以及這種態度令西嶺王心頭火起,還沒有誰敢這麼對他,但眼下還是說道,“本是想來見見阿昔,沒想到離郡王也在,這禮只帶了一份,還請離郡王不要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白景離噙著笑意說道,“我也就是閒著來找皇上說說話,既然西嶺王也來了,那我們便好好敘敘舊。”

或許是白景離臉上的笑意太過真切,讓西嶺王一時也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笑還是假笑,也就沒有深究,只是說道今兒來所為何事,他看了看龍椅上坐著的人,說道,“本王是聽聞前幾日行刺皇上的刺客已被緝拿歸案,並且已經畏罪自殺,聽說還是個女子,感到有些稀奇,她究竟是為何如此大膽?”

他居然還敢主動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皇帝也是笑了笑,回道,“勞煩二哥掛念,這女子是受了奸人教唆,只是也不知是何人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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