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軍戰敗的訊息傳入京城,白景昔死死捏著那張薄薄的紙,許久都未曾說話。

兵部尚書跪在殿下,已是滿頭大汗,他已經做好了皇上大發雷霆的打算,不料皇上只是問道,“孫知途,走到哪兒了?”

兵部尚書顫巍巍地回應道,“回陛下,孫將軍,大抵已經到了北牧。”

白景昔點了點頭,將那紙書信用燭火點燃,他也未曾想到,居然連言慕玖也落入了北牧人的手中,不過轉念一想,他便覺得,有可能是言慕玖故意為之,原本緊繃的心,也悄悄放緩。

“傳朕旨意,讓邊疆將士們好好休整,待援軍抵達,勢必要拿下北牧,將景王爺與大將軍救出。”

“臣,遵旨。”

兵部尚書退下之後,白景昔的神色依舊不太好看,這大堯到了他的手中,絕不能留下任何汙點。只不過,如今他也感到一絲濃濃的乏力感,自己明明是一國之君,但好像又什麼都做不了。

此時李公公緩緩從外進來,“皇上,宛清宮的宮女說是有事要報。”

“讓她進來。”

玉兒哆哆嗦嗦的走了進來,手中還抱著正好奇睜著眼打量四周的小皇子。見那宮女懷中抱著熠兒,白景昔微微皺眉,問道,“你有何事?”

玉兒低著頭,輕聲說道,“回皇上,近日宛嬪娘娘產後染了風寒,怕傳染了小皇子,也不敢叨擾太皇太后,便說將小皇子送來您這裡幾天。”

宛嬪這是何意?雖然並不知曉,但白景昔還是走了上去,將熠兒接過抱在懷中,看著那雙已經睜開了的眼正在好奇地看著自己,白景昔的心也軟了一些,畢竟是自己的骨肉,縱使再無感情,但這之間總是會有有一種特殊的羈絆。

“朕知道了,晚些時候,將乳孃也喚來,在偏殿侯著。”

玉兒在退出去之時,還忍不住偷偷往裡看了一眼,她也不大明白宛嬪娘娘此舉究竟是何用意,來之前她原本還以為陛下會拒絕,宛嬪娘娘卻說陛下一定會將他留下,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

或許宛嬪娘娘是想讓父子二人相處一番增進感情吧?玉兒這麼想著。

白景昔懷中抱著那小小的人,熠兒此時正精神,似是感到養心殿有些陌生便伸著小手想四處看看,白景昔便這樣抱著他到處走。熠兒此時還太小,但他對白景昔也並未認生,似乎知道這便是他的父親。

李公公在前殿看著皇上抱著小皇子四處走動,也是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這幾日來,皇上日夜憂思,只有離少爺來時才會笑笑,若是有自己的骨肉陪在身邊,想必也是會心中舒坦不少罷。

待熠兒玩累了,白景昔便將他放在自己的龍榻上,一旁的黑貓也有些好奇地湊了過來,一雙幽綠色的眸子打量著這個小小的人。

白景昔看著他,熠兒也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貓兒,那眉眼果真是與他極為相似,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中升起,這就是就是流淌著他的血的人啊。

熠兒看著黑貓也不害怕,只是咯咯地笑了起來,幸好他不愛哭,白景昔這麼想著。

就在此時,白景離也從殿外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了那正躺在榻上的皇子,而自己的小皇帝正在一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