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殊愣了好一會兒才恢復神智,頓時面色緋紅,磕磕絆絆地說,“……阿玖…你…你……”

言慕玖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白景殊的唇溫熱又柔軟,回味了一會兒才目光略帶戲謔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臉皮這麼薄?”

他們的位置就在皇帝下方,但由於眾人都在欣賞花燈,並無人注意到他們,但這一幕卻被白景昔給看到了,嚇得他被茶水給嗆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公公被皇帝突如其來的咳嗽給驚了一下趕緊去給主子順氣,貴妃也連忙取出隨身的繡花帕子給白景昔擦著水漬,一邊收拾著一邊疑惑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呀?”

白景昔黑著臉擺了擺手,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景殊的位置,說道,“無事。”

白景殊只覺得不知所措不太敢對上言慕玖的目光,側著頭看著身前的酒席。

這突如其來的吻是真的讓白景殊出乎預料,按理說言慕玖不是容易衝動的人,這個吻或許只是在戲弄自己?白景殊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什麼未出閣的大小姐,被吻了還這麼胡思亂想一通,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

言慕玖看著白景殊的走神有些不悅,冷不丁的問他,“你在想什麼?”

白景殊這才看著言慕玖如墨的眸子,輕聲道,“沒什麼,有些驚訝罷了。”

就這樣?言慕玖聽到這個回答心情有些微妙,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總之不太愉悅就是了。

言慕玖終於放過了他,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同時對上白景離好奇的目光。

剛剛那一幕白景離也看到了,他一個外邦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純粹是覺得這兩人好玩而已,其實他也聽太皇太后說了他這表兄娶了當朝的一位大將軍,而太皇太后也對這兩人讚不絕口。

言慕玖也沒有迴避,而是正面迎上了他的目光。二人目光交匯,對視了一番,白景離先打破了局面,端起酒盞隔空一敬。

就在這時,琵琶聲起,四座皆寂靜了下來,在嘈嘈如急雨的琵琶聲中,一紅衣佳人翩然而至,對四座群臣施施然行了個禮。

看著臺上的秀陽,白景殊和言慕玖不約而同的微微蹙眉,而秀陽的目光也落在他們二人身上,唇上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白景離看著秀陽,總覺得十分熟悉,才想起來之前他在街上遇見過這位姑娘。

琴女手中撥著琵琶,秀陽輕展腰肢,足尖輕點,眉目中帶著絲絲魅惑。

一曲罷秀陽一舞震驚四座,貴妃看著臺下,如青蔥般的手指不禁緊握。

臺下眾臣議論紛紛,有說這秀陽縣主身姿動人的,也有些老臣認為此舞太過風塵,在朝堂之上出演不合禮數。

白景昔倒是沒說什麼,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舉杯與群臣一同飲下一杯酒。

此次夜宴,當朝丞相王松也在此處,正在白景殊的對面。王松的身側是他的兩個兒子,其中一個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秀陽。

秀陽下場之後,又是幾位伶人演奏古琴,琴聲平緩,令人心神寧靜。

白景殊隨手拿起眼前的糕點放入口中輕咬一口,桂花的香甜頓時撲鼻而來,但此香甜卻並不黏膩,口感恰到好處。

此時酒過三巡,白景殊略有醉意,言慕玖起身離席,白景殊也只當他是去四處走走,沒有在意。

但他沒有注意到,秀陽此時也已悄悄離席。

不一會兒有人提議這中秋佳節,自古就有猜燈謎的習俗,不如在今日,也這般風雅一回。

白景殊抬頭看了一眼,這提出此提議的正是今年剛剛高中的狀元郎。

此人白景殊有些印象,但白景殊認為此人雖有滿腹經綸,詩詞才情,但為人略有些張揚,並不適宜在朝為官,當個吟遊詩人也許不錯。大堯科舉,不僅考詩詞,更注重此人的品性,以及對仕途的見解。

也不知道此人給誰了些好處才得了這個狀元,白景殊這番想著。

皇帝聽見狀元郎的提議,自然是沒有意見,但他也不會參與其中,也就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