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似乎被我的口氣嚇住了,好一會兒都怔怔的看著我片刻後,才緩緩輕啟朱唇,開口道:“你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我不置可否的說道。

她輕輕搖頭說道:“我不想變……”

我說道:“可你已經變了,雖然我不記得你以前是什麼樣子,但絕不可能是現在這樣。”

“也許吧,以後我不想再變了。”

我皺起眉頭,問道:“難道你就這樣過一輩子?你這樣怎麼踏上社會?你怎麼找工作?”

“我……我不知道,”她眼中流露一絲迷惘。

我覺得好笑:“你這一輩子就賴學校裡不走了,是麼?”

“我不知道我出了學校,還能做什麼。”她輕輕的回答,聲音極低極輕,對自己完全沒有信心。

我看出來了,她對社會似乎有很深的恐懼。

對於她這樣的心理疾病,我一點辦法都沒,本來只要找到病症的源頭,一切都可以對症下藥,迎刃而解可偏偏我到仙界混了幾萬年,把這輩子的事情給忘光光了,她自己又不肯說,這還真是愁人。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正想說些什麼來打破尷尬的沉默,突然手腕上的命運轉盤亮了起來。

上面顯示:你將面對哲學中的‘電車難題’,該怎麼抉擇,由你決定由此引發的不可知命運,由你承擔。

尼瑪,又來!這是什麼玩意?

我看著手腕,眉頭大皺,這電車難題是什麼玩意?

薛靜察覺到我的異樣,有些好奇的問:“哎,怎麼了?”

“呃,沒什麼,突然想起一個事情,想問問你,”我正色道,這電車難題既然是哲學中的,問她應該能得到解釋吧。

“嗯,什麼問題?”薛靜張眼睛問道,如果她不是那麼自閉的話,其實還是非常可愛的。

我說道:“哲學中的電車難題,是什麼東西?”

“哦,電車難題是倫理學領域最為知名的思想實驗之一……”

這薛靜雖然很宅,但肚子裡真有貨。

“這個難題說的是一輛失控的電車行走在軌道_上,有五個無辜的人在軌道的前方電車無法剎車,將會撞上他們,幸運的是,電車上有個拉桿可以改變軌道,但是,在另一條軌道_上也有一個無辜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拉拉桿就會撞上五個人,拉了拉桿則會撞死另外一個人你會不會拉拉桿呢?”

我聽的莫名奇妙,這特麼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題對我簡直太不是問題了,只要我願意,這六個人都可以不必死,區區失控的電車還能難倒我這個仙人嗎?不過我也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畢竟不是仙人,沒那麼強大的法力。

“不能用別的辦法停住電車呢?”我問道。

薛靜搖了搖頭:“電車只能改變方向!這個難題就在於是為了救五個人而殺一個人,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任由電車撞死那五個人。”

我皺起眉頭,說道:“如果是我,我才不管他們死活,只要我自己不死就行。”

“你身處這種狀況下就要求你要有所作為,你的不作為將會是同等的不道德。”薛靜居然笑了笑,說道,“總之,不存在完全的道德行為,這就是電車難題的重點所在。”

我點了點頭,思索著命盤到底是什麼意思,似乎很重要,好像會引發不可知的命運!

薛靜接著跟我解釋:“現實生活中,比如強迫一個人違揹他自己的道德準則,並且還存在著沒有完全道德做法,這樣就是現實版的電車難題。”

“能舉個例看看嗎?”說實在的我是個差生,這什麼電車難題的我根本想不出,到底什麼事情能夠強迫我違背自己的道德準則。

薛靜稍稍思索片刻,說道:“比如,一個被世人問爛的問題,不會游泳的妻子和母親同時掉到水裡,你的能力只能救一個,必須選擇其中一個救,你會救誰?”

“兩個一起救,誰離得近先救誰啊!”這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現實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會去想什麼,直接就跳下去救人了。”

“那好,我換個問法,”薛靜說道:“假如你也不會游泳,無法下水救人,但你手中有個救生圈,你會丟給誰?”

我一怔,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