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公子眉頭一皺,似乎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一轉身,卻看見不知從何處來的一粒幽暗星火,已經附上了自己先前插在龍頭香爐裡的短香。

“不好!”小公子大叫一聲。正想施展神通打滅星火。

但已經晚了,那短香頭上忽然火光大作,剎那間極美麗的火苗綻成耀目的眩彩。

我看著那柱冒起青煙的香柱,平靜的說道:“這香是我點燃的,賭約是我贏了。”

夜色籠罩下的天柱山,橫空伸出懸崖的一根石柱,石柱兩端默默站著兩個人,石柱的龍頭端首有一個香爐,一枝短香正嫋嫋生煙。

好一幅詭麗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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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的沉默之後,小公子終於開口了,仍然是那種清冽致極讓人聽不出具體感覺的聲音。

“董先生果然很強。”

“嘿嘿,僥倖而已。”

“在修行門中,似你我這般年紀,卻有如此修為的人,我也只知道四五個罷了。董兄今夜反敗為勝,在下佩服。”小公子不甘心的說道:“不知董兄贏了在下,又要贏些什麼彩頭?”

我微微一笑,心中對這些口頭上的承諾並不抱太多指望,但想了一會兒後仍然還是說道:“呵呵,既然小公子要給彩頭,我也就獅子大開口了。”

“請講。”

我想了想,說道:“我只要你吉祥界給一句承諾。”

“承諾何事?”

“從今往後,我不希望貴門再針對我行事,希望你我雙方和平相處。”

小公子一聲輕笑:“好!我代吉祥界應承董兄,只要董兄不主動生事,不行惡舉,我吉祥界自然不會前來尋你麻煩。”

我如釋重負:“太好了。謝了!”

“董兄似乎對修行道有種排斥之感?”小公子微笑問道。

“不錯。在下只想過些世俗人的生活。”我漸漸感覺這位小公子有些親切可人了。

小公子道:“如此也好。”

我微微一笑道:“那,小公子,我就……先告辭?”

小公子在考慮什麼,過了會兒後方應道:“董兄要回東元寺?”

我的腳尖輕輕踩在龍頭香的石柱上,知道對方期望自己回答不是。

小公子和自己玩這樣一個玩笑似的賭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留在天柱山上,而不能插手吉祥界與東元寺之間的爭鬥。

我雖然不明白,吉祥界究竟想從東元寺處得到什麼,但他畢竟欠了玄苦大師許多人情,更何況昨夜又新認了一個老祖宗師傅——他雖然在世間逍遙存活,但心底總有些責任感,要讓我就此不理東元寺,實在是我做不出來的事情。

在心底斟酌良久,我微微一笑,知道先前溫和的談話已經結束,現在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或者與吉祥界言歸於好,不再管東元寺裡的事情;或者趕回東元寺,卻要和身前這位莫測高深的小公子動手。

半晌後,我微微笑了,應道:“正是。我要回東元寺。”

沒辦法,我還是跟隨了自己的內心。

“何必非要如此。”小公子嘆道:“請吧!”

我知道這聲請不是請自己離開,不由嘆了口氣,面色漸漸凝重起來,體內火元疾運,雙腳微微側分,微笑望著小公子道:“想不到最終還是要靠拳腳來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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