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似乎今天要吃虧,不由在心底哀嚎一聲,我特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了這寺院的和尚,哪裡想到,偷來寺院看一眼也會惹出這大麻煩來?

主持的眉毛上也掛上了冰凌,似乎也是被寒冷凍的頗為吃力,我不由嘆道:“你,你我有什麼深仇大恨?同歸於盡?你丫瘋了吧!”

玄苦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看著我仍然可以言談自若,不由眼中生出一絲驚恐來。

空中的水氣,此時也被這種極寒凝成了雪花,緩緩地飄在我們兩人四周,此時亭內一片漆黑,常人根本無法視物,只有這些雪花反射著不知從何處來的光線,看著頗為美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低,甚至與面板接觸著的衣物似乎都被凍脆了,正不知所以時,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動了一下。

而我也就抓住了這一剎那的機會,右手無名指微微一翹,與大拇指似觸非觸,搭了個意橋,我想起上一世修煉真氣的法門,立刻周身真氣瞬間遊走全身,在電光火石間驅走了身上的極寒,打鼻子裡悶哼一聲,功力急催,真氣把體內的那些硃紅火焰盡數逼了出去。

朵朵豔赤之火在我的身旁周遭跳躍舞動著。

東元寺後園的降溫過程頓時一緩。

但這時,高高懸在上空的那件袈裟,似乎頗有靈性,它居然緩緩向下飄了數十丈。

我靠!我只覺身子一重,似有千均之力強加在我身上,我一個趔趄,差點沒跪倒在地上。

但我知道法器的厲害,硬抗是絕對扛不住的。

尼瑪!我絕對不能舉手投降。我一咬牙,乾脆順勢就坐了下來,左腿自然伸直,右腿擱在左膝之上,打了個蓮花座。雙掌擺在胸間,閉目冥想,不停地吸納著體內的金紅光點,然後化為高溫的白熾火焰,向四周擴去。

天上的那件袈裟也像是通靈般地微微輕拂,亭外襲來的寒意,更是增上三分。

爭鬥不多時,亭內積雪已有數寸,而我此時就像是一座高溫的煉爐,天上那件可怕的袈裟就像是一個恐怖到了極點的大冰櫃,兩方的溫度就在這小小的亭子內較量著,我身邊的積雪也隨著雙方力量的此消彼漲,一時融化,一時凝結。

我只覺體內真火不斷向外湧去,微微感覺有些虛弱,想到方才用力過猛,雖然瞬間將寒意驅出亭外,但也是耗損頗大,不由大罵自己愚蠢!

我只需護住自己的丹田本元就行,何必和那麼個死物爭個氣勢高下?

那片袈裟卻是個寶物,力量源源不絕,若自己真元盡失後,豈不是要被凍成一個冰柱?

漫天寒意間,我只覺神思一陣恍惚,體內真火漸有枯竭之象。而此時風雪大作,似乎要隨時撲滅我身上最後的一點殘火。

忽然,我的尾指尖忽然感到一陣陌生的感覺,勉強掙眼一看,卻發現是一滴冰粒落在我的指頭上。我立刻知道,我快抗不住這件天殺的袈裟寶貝了,不由得一陣沮喪,媽蛋!難道我特麼就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薛靜。”我的腦海裡忽然想到她,心中求生的念頭猛然大作,我猛地一咬舌尖,手指亂彈,拇指依著順序奇快無比地在其餘四根手指的第一節指腹上疾點,體內殘餘的金紅朱火就像是鋼琴上的琴鍵一樣,隨著我的指法四處亂竄著。

便在一瞬之間,雪亭之內情勢大異!我身上早已熄燼的火苗重又燃起,不再是極高溫所發出的白熾之色,而是一種帶著中正平和氣息的大硃紅。硃紅的火焰熊熊燃燒,迅即將亭內的低溫一掃而光。

天上的袈裟似乎也察覺了雪亭裡的異變,在九天之上開始迎風飄搖起來。我只覺身體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束縛的越來越緊,而亭上的降溫也是越來越快。

我一聲悶哼,忽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靈感,我身子向前一傾,原本擱在左膝上的右腿半跪於底,以自己的腰背硬抗著那道強悍莫名的力量……然後雙臂一振,在身體旁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而原本附在我體外的硃紅火焰,也隨著這一振,沿著左手中指到右手中指,帶著肩背處的一道火紅,被我用法門催向空中,一團火苗向亭上飛去,遠遠看去竟有幾分火狐的感覺!

但被折騰了許久的雪亭終於禁受不住這種內外夾攻,轟的一聲倒塌下來,壓在了亭內我和主持玄苦大師的身上。不過,知道玄苦畢竟是個凡人,壓下去就是個死,我心念一動,立即一個滑步,將東元寺的玄苦擋在身下。

而此時,從我肩背上脫體而起的殷紅朱火已經如箭般射至天空,遠遠化作一個光點,便要擊打在迎罡風而舞的袈裟上。眼看著兩者便要接觸,我不由開始緊張起來,畢竟不知道那件袈裟是什麼寶貝,也不知道能不能燒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