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池城。

那個白色的建築物內。

某個燃燒的燈火忽然熄滅了。

那盞燈火,原本是青曼的生命象徵,在當初她答應做男人的手下的時候,她的生死就已經全然交給了男人,若是沒什麼意外的話,她或許會成為男人的下一個作品。與這些擺在大殿之內落灰的人偶不同,她一定要擺在男人的身邊,就像她生前一樣。

那盞燈火熄滅之後,大殿內就暗了幾分。

那個一直安靜地坐在黑暗中的男人,微微睜開雙眼。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流露出來,他只是淡淡地看著那盞擺在自己不遠處的燈盞,然後便緩緩地收回視線,手輕輕撫摸著躺在腿上熟睡的肥貓,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不知多久。

男人終於像是瞭然了一切,後靠在座椅上。這個位置,整個魔教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要,有多少人眼饞風池城城主,這個可以和那位親近的位置,也是可以看到那位的地位高度。當初青曼,不也是被別人派來的刺客麼?至於那個幕後之人,也在他去魔都的路途上隨手殺掉了。

把她留下來,是男人也沒想到的事情。

“沒想到你這次,居然失敗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你第二次失手了吧?”男人微笑著,面前雖然無人,但是他卻好像是正在跟某人說話似的,與平常無異。

空氣中蔓延著詭異的氣氛。

趴在男人腿上的肥貓突然一個激靈,渾身炸開了毛,它抖了一下,然後悄悄離開男人的手掌。

男人一雙眸子血紅,他的嘴角勾起,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似的。

“上次僥倖不死,沒有好好悔改修煉,這次居然死在了林家的人的手裡……”男人說著說著便不說了。

他緩緩起身,走到那個許久沒有仔細看過的燈盞那。男人拿起燈盞,燈火已經熄滅,裡面一片漆黑,“這個東西也不能用了……”

男人手上忽然燃起了幽綠色的火焰,那盞燈頓時燒成了灰燼,從男人手指間滑落在地上,揚起了微塵。

“呵呵,我的下一個作品,就是你了。”男人的眼神中流露著一絲興奮,他轉過身,眯起眼,笑得詭異,“好了,接下來……得殺點人了。”

男人脖頸上的毒蛇忽然睜開了眼睛。

————

風池城地下。

林葬天戴著黑甲的手伸進了陣法齒輪之中。這黑石條做成的手甲確實能夠隔絕開陣法的“侵襲”,沒有影響到林葬天分毫,只是每當林葬天觸碰到一處陣法的時候,這個空間內的溫度都會驟然上升,地面上都冒出了火苗。

所以雪狼就只好一次次地以冰元素來降低這個地方的溫度,累得他額頭上滿是汗水。

雪狼喘著氣,看了眼周圍地上的冰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開始融化,變成水了之後,沒過多久就又幹了,然後地上又開始燃起火苗來,他便只好再次大袖一揮,讓冰霜覆蓋這整個空間。距離林葬天伸手進入陣法到現在,其實也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但是雪狼卻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了,這頻率密集的靈力消耗,讓他的衣裳不禁被汗水打溼,連那些冰霜也不能拯救。

雪狼不禁想道:自己都這麼辛苦了,那麼那個走入那片陣法當中的林葬天,又是如何呢?他不禁擔憂地看向那襲黑衣。

林葬天在將手伸入陣法的瞬間,就有些驚愕於這風池城城主的縝密心思,以及他的那份不小的野心。這地下的陣法,排列與組合都複雜得超乎想象,而且經過這不知多少年的持續修改,一直都在更新,所以在林葬天試圖修改這地下的陣法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很難更改這些陣法。雖然不是更改不了,但是那樣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在這上面,林葬天他們耽誤不起。

該怎麼辦呢?

林葬天皺起眉。

在他面前的,是一條由他剛剛開闢出來的、極其冗長的陣法道路,身後道路上火苗再次出現,然後被雪狼很快壓制下去了。

地上寒霜遍佈,冒著白氣。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林葬天抬頭看著那些大若隕石的陣法齒輪,喃喃道。

林葬天戴著手甲的手緩緩收回來,他低頭看著手甲,上面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刮痕,這地下的陣法種類繁多,有的鋒利如神兵利器,稍有不慎就會受傷,慶幸的是,在林葬天修改陣法“流向”的時候,小心再小心,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只是……這多如繁星的陣法,該如何才能修改成為一個他們看不出來的“定時炸彈”呢?林葬天陷入了沉思。

林葬天抬頭凝視著這些品類繁多的陣法,瞳孔中一抹漆黑與一抹灰色旋轉糾纏著,將他的眸子全部佔據。

突然,林葬天從這條開闢出來的道路上退了出來,到了雪狼身邊。

“怎麼了?”雪狼趕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