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間內,靜得只能聽到燈火的噼啪聲。

“你說……要拆這個陣法?”雪狼愣了下,然後抬頭看著這個龐然大物,不禁有些心裡沒底。之前說起時候,本以為不會有自己想象中的這麼難,可是直到當真親眼所見這個藏在地下的防禦陣法的時候,雪狼才發現自己之前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這風池城的防禦陣法,連他看久了都眼睛發疼,可見其多麼複雜。

“有把握嗎?”雪狼問道。

“不敢說有多少把握,只能說試試看了。”林葬天活動了一下手腕,走到門前,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個橢圓形的巨大防禦陣,不禁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驚動風池城的人,得小心再小心了。

雪狼站在林葬天身後,問道:“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林葬天把石甲貼緊手掌,笑道:“還真有,等會若是溫度升高了的話,記得把溫度降下來,不然的話,這防禦齒輪摩擦生出的熱量估計能把人給烤化了。”

雪狼沉重地點了點頭,凝視著那些防禦齒輪。

這回倒真的有了點並肩作戰的感覺。

雪狼輕笑一聲。

希望這回可以順利吧。

————

落雪城背面。

一抹綠色的身影無聲地出現在了雪原上。

名為“青曼”的風池城二把手的女子,抬頭看了眼落雪城。

太陽從烏雲密佈的雲層間露出一角,本以為大雪紛紛的時節,竟然一片雪花都沒有從天空飄落。

這是怎麼回事?

青曼眉頭蹙起,柳葉似的眉毛皺著,一雙眸子殺氣不減,青色的眸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她若是追根溯源的話,其實是一名殺手。她的上一個任務,是刺殺如今的那位風池城的城主,後來由於某些原因,她也就不了了之了,留在了風池城中,漸漸地成為了風池城的第二人,可以不用聽從別人的命令,只服從於那位。

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呢。而他,雖然年紀不大,卻早已成為了魔教中聞名已久的高手。

當年的那次刺殺,她本以為自己的勝算有九成,可是沒想到,當她真正站在那個人的面前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所面對不僅僅是一個年輕男子,而像是如墜冰窟,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裝滿了恐懼,莫名的恐懼充斥著她的心臟,讓她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那人,只是微笑著撫摸著腿上的那隻貓,對於突然出現在房中的女子沒有絲毫驚訝,像是料到她一定會進來似的,還給她擺了一盞茶。茶還冒著熱氣,就擺在她進來的那個方向。

青曼只好握緊自己手中的刀,盯著面前的那個男人。奇怪的是,明明他什麼都沒做,渾身都是破綻,但她卻覺得他很危險,直覺告訴她自己若是敢過去的話,死的,一定會是她自己。

所以她就放棄了,只是逃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就被那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一直就沒離開過。

城下,看著遠處的落雪城。

青曼緩緩地收回思緒。

她拿出那把彎刀,嘴角勾起,完成這個任務之後,或許自己就有了更加親近他的底氣。

青曼身形扭轉,轉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落雪城內。

北辰和星花她們在熟悉了一番之後,便各做各的事情去了。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無非就是修煉罷了,大家都害怕尷尬,短暫的時間又來不及熟悉,所以只能帶著北辰他們在落雪城裡轉一轉,聽說這城中有幾家店的菜燒得很好吃,剛好合北辰這樣的出家人的胃口。

於是星花和暮就帶著北辰去城內找尋好吃的餐館去了。

在美食上,無論多麼不熟的人,估計也能打破心底的防線,與周圍的人言語幾句,所以星花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感到很滿意。之前林葬天帶著她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做的,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特別熟,星花因為林葬天救了她,讓她重新獲得了自由,所以很感激他,但是兩人之間還是客客氣氣的,總是顯得生分,於是後來林葬天就開始帶著她去吃一些好吃的東西,久而久之的,他們之間的話也就漸漸地多了起來,兩人也變得熟悉了,以至於後來,星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身體裡住著另一個星花,怎麼現在的自己這麼開朗了?

這一切,都是林葬天的功勞。她知道。

帶北辰和紅慄去城裡,星花不覺得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讓大家卸下防備,聊得熱火朝天,但是他們二人都是林葬天的朋友,所以星花想著是不是能像林葬天帶她那樣,也同樣地帶著這兩個遠道而來的朋友,轉一轉落雪城的大小店鋪,大街小巷之間都走一走,看一看。林葬天曾經說過一句話,讓星花深以為然。

“真誠,是我這麼多年總結出來的交友準則之一。”

星花覺得這大概是世上最美好的詞語了。真誠,誠心誠意,這些聽起來就很美好的事物,是她在神域都聽到過的東西,但是那裡的萬事萬物,大概是不適用於這些詞語所描述的情景了,那裡的都不是人,是神,又太過於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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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隱約記得自己逃離那裡的原因,直到她降落人間之後,遇到了一系列的事情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在那座雲端頂上的世界裡,到底有多少東西沒有映入眼簾。

神域應該像人間,而人間,絕不應該像神域。

星花拉著暮的手,有的沒的地想著這些又從腦海中翻湧出來的破碎記憶,很快就到了一間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