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葬天聽了說道:“沒事的,等你準備好再選擇要不要告訴他們,其實告不告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過好自己的生活,這個世界還遠遠比不上我們心中的那些美好願望,所以無論別人說什麼,不需要去管,大不了拿你那大斧子把那些人砍了便是。”

陸思緊張道:“這樣不太好吧?我……”

林葬天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又沒讓你真的去砍人。”

陸思嚥了口口水,剛才林葬天所言,可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不過,他確實是第一個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還依然鎮定自若的人。別人要不就是覺得她腦子出了什麼問題,要麼,就是覺得她身上有妖邪作祟,離她遠遠的。

人們害怕別人和自己不一樣,所以烏合之眾就都學會了抱團,人多力量大,所以那少數的不同,就成了異類,成了讓人懼怕的存在。

當初年少輕狂,不畏懼世界,於是扛著自己那把斧子就一路北上,孤身一人來到林家,入黑騎多年,難得遇此良人,卻不敢言,不敢近身旁。只是遠遠觀望,偶爾說上一句話,就足以安慰心裡的荒涼世界。

“少主,謝謝你跟我說這些。”陸思由衷說道。

她很慶幸今天來到他的身邊,他說的話,很治癒人心,也很能安慰自己。陸思不禁想起那日因為黑騎中死去的一名將士而殺氣騰騰的林葬天,想起了那副眼神,今天看來,好像是多了種情緒。那日,她站在黑騎當中,只覺得無邊哀傷如海浪向自己湧來,呼吸不得。

林葬天說道:“陸思,該去訓練了,我就……先走了。”

話音剛落,就已不見林葬天的身影了。

陸思手握拳在胸前,有些事情釋然了,也有些事情悄然生髮。她轉眼看向那個人,臉紅著,想著等會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呢。

那座山上,林葬天靠在某棵樹上,眼神倦怠,望著落雪城,思緒飄遠。

還記得某年某天,在那輪迴的漫長時間長河中,有些記憶刻骨銘心。如今再次憶起,還是會痛心。

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某個男孩在經歷了老師的謾罵後,獨自一人蹲在牆角,男孩是很溫柔的人,即使悲傷如此,還想著等會趕緊擦乾眼淚後,回家能幫母親多幹些活。同學們嘲笑他,也孤立他,說他是女孩。男孩不懂,自己只是喜歡女孩愛做的事情,怎麼就有了錯呢?

那個下午,林葬天碰見了他,男孩的眼神有種破碎的溫柔與悲涼,僅是擦肩而過,便在林葬天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

第二天,林葬天在學校的某個角落碰見了他,可那個時候,他再也睜不開眼睛了。男孩倒在血泊當中,學校也只是草草了事。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男孩到底是做錯了什麼。

後來明白,錯的,其實是這個世界啊。

林葬天收回視線,拿起酒壺,一飲而盡。如果可以,就這麼醉著劍去落雪城也不錯。但還是算了,就不沒事找事了。

林葬天身子緩緩下移,坐在雪地上,看著大雪紛飛,陽光燦爛,宛如幻景。

“神欲毀一城,便在人間種下禍根……”

林葬天眯著眼,高高舉起酒壺,也不知道在敬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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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林葬天醉眼朦朧地看了眼墨音和離長歌,沒有管她們,說實話,林葬天現在都有點想放她們回去了,喝了酒之後,好像無所謂的東西,變得更多了。望向外面,還在飄雪,雲層漸漸厚重,天色也暗了下來。

暮疑惑地望著還拎著酒壺的林葬天,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好像尤其的脆弱,方才看他御劍晃晃悠悠落地,暮便覺得他有些不對勁。若明則幫著他把月壺劍收起來,沒想到月壺劍看著輕巧,實則還是很重的,若明差點沒能拿起來。

林葬天坐在椅子上,手枕在腦後,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星花坐在一邊,撐著下巴,突然問道:“你是怎麼就確定了會有神域,想要修煉到那個境界呢?”

“你的存在,便是一切的證明。”林葬天微微睜開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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