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在佈置完林葬天出行所需要的東西以後,已經是中午了。太陽冒出雲朵,大地曬得金黃。

與林葬天同行的,還有星花和暮。今天星花穿了一件白色的袍子,是林家織工趕製出來的,質感細膩,不厚重,到了雪原厄斯那個嚴寒之地,估計不會成為她的負累。星花此時坐在披了黑甲的馬上,雪白的雙手正抓著衣角,看上去很是鐘意這件衣裳。暮坐在一旁的馬上,一身黑衣也是由林家的織工所作,本來也想給她做一件和星花差不多的白色衣袍,可以被暮拒絕了,最終,暮所穿的,就是當下的這件黑衣了。

她身下的馬匹同樣披甲,這次老爺子為了林葬天他們,特意為他們訂製了一批由特殊金屬製作的黑甲,不光有披在馬匹身上的,還另外準備了幾件合身的所謂的戰甲,比之戰場上的將士們,黑甲要更輕,也更堅固。雖然林家有這門技術,但是奈何製作成本實在太高,想要在整個林家軍裡施行,還是不太實際的。現在林家之中,也就一些有著戰功的將士們,才會有此殊榮,可以穿戴此甲上沙場。這也算是林家軍激勵軍士們的一種方式吧。

林葬天今日倒是沒有穿戴那件黑甲戰衣,但是也穿上了一身幹練的黑衣,白色月壺劍掛在腰間。

在林葬天一行人的面前,站著一排人。薛老頭和翟竹蘇也站在其中,本來翟竹蘇也想跟著林葬天一起去的,但是被林葬天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直到現在,她還是有些小小的不開心,站在一眾人間,時不時地抬頭看向林葬天。當她看向林葬天的時候,也自然看到林葬天微笑著望著她。翟竹蘇低了低頭,咬著嘴唇。

夢雪璃、林巖、老爺子,包括白鬚白髮的老人和巨大雪鷹也都在。在告辭了一位位長輩後,林葬天坐在馬上,望著一眾林家黑騎和那些和自己久別重逢又要分離的家人們,心中感慨萬千。

這一次,好像真的多了很多牽掛啊……

林葬天笑眯起眼睛,提起韁繩,戰馬前蹄在空中蹬踏,好像可以面對一切“風雨”的年輕人對眾人輕聲說道:“走了。”

“恭送少主!”

密密麻麻的黑騎沉聲道。

敢去雪原厄斯那個鬼地方的,在林家軍裡,都是好漢!

這是實話,雪原厄斯那個地方,就連久經沙場的老將,身體都會不由得哆嗦起來。

夢雪璃不捨地望著那個身影遠去,一旁的林巖沒有多說什麼,雙臂環胸,那些戰場上的東西,他早在他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全部交給了他,至於如何去用,就交給他自己去判斷了,畢竟……孩子也大了。

林老爺子今天穿了個尋常居服,少了些沙場上帶來的血腥氣,他捻著胡茬,望著年輕人離去的方向:“雪原厄斯那邊,要熱鬧了啊。”

一旁的薛老頭不置可否,對於那個年輕人的一舉一動當中所蘊含的巨大力量,有時候就連他都會覺得預想不到,而他卻能夠每次都超出他的預想,以一種特別的方式達到某個結果。足智多謀?哈,是有點那意思。

白髮白鬚的老人手指撥了撥雪鷹的羽毛,笑道:“元帝之中,很少有人會是那小子的對手了。”

林老爺子挑了挑眉:“那麼厲害啊?”

老人笑而不語,能夠破開他的幻境,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即使他猜到了其源頭,會用夢宗的術法也是一樣,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果然是我林家的人!”林老爺子笑道。

林巖笑得燦爛,聽自家老爺子誇自己的兒子,原來也這麼痛快啊!他小的時候,可沒少被老頭子打罵,有時候林巖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身的。唉,隔代親麼?果然還是不一樣啊!

馬蹄飛快踏過沙土,揚起飛塵,攜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勢”,如一把還未開鋒的鈍刀子,在不久後就會砍在雪原厄斯的頭上。哈!有的魔教那幫子人頭疼的!

林葬天駕馬而行,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星花她們很少見到林葬天露出這樣的笑容,但每次當他有這樣的笑容出現的時候,後來發生的事情,一定都是另外一方特別慘為結局的。

林葬天揉了揉手腕。

到了那邊,就真的百無禁忌了。出劍殺人,也會更加無拘無束。

如野獸俯行叢中,蓄勢待發,一擊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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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周圍。

一隊黑騎自發上前,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老人,等待著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