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城。”林葬天看著城池大門上寫著的三個大字,笑道。確實,城如其名,立足於雲上,直白明瞭。雲上城的城門大開著,沒有守衛看管,也算是件奇事了。似乎是得了城主授意,並不刻意以守衛作限,而是透過另一種方式讓“外人”知道:雲上城,不需要那些就可服眾,維持城池內百姓安居樂業。

星花和暮抬起頭,那三個頗有韻味的大字碰著了這白雲天地,立馬就變得仙氣縹緲起來了。

“嗯?”星花盯著大門的方向,似有疑惑。

林葬天笑了笑,看著同樣遊歷此地的遊客經過一旁,都默不作聲,極有距離,人與人間隔很遠。他們皆是來此遊歷的,出門在外,切忌惹是生非。腦子稍微清楚些的,就該知道那條藍色雲梯所傳遞的資訊:唯有到了御風御劍的境界之後,才能夠有資格進入雲上城。當初建造此地,本就是為了在人間創造一個類似於神域的仙境,故而能入此地之人,也必須得是位於修道“上位區”的高人前輩。有了此番暗示,那麼也就清楚自己是何等身份了,尤其是境界剛剛到達門檻的“新生兒”。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風俗,雲上城當然也孕育而生不少有趣的詞語,只待人們去發現了。

“雲上城,是座不需要守衛把守的城市。”林葬天雙手負後道。

暮問道:“為何?”

林葬天說道:“許多未能如願到達神域的前輩,去不了另一個天地的神域,就把這座雲上城當做了安慰身心之所,畢竟神域一關,千百年間都很難過。若是不成,便是心關失守,境界下跌,無法挽回的境地了。於是乎,這座雲上城,便成為了眾多前輩高人的心中淨土,誰若是膽敢破壞,那就得想想那數千年以來,修道登高的那一撥站得極高之人,是否會願意。所以,這座城池根本不需要什麼守衛,更不需要什麼城主。因為無人敢鬧事。”

二人點了點頭,覺得這座城市還真的是不一般。

三人踏進城門之後,才發現剛才所見,僅僅只是雲上城的“冰山一角”,一行紫燕斜飛過屋脊,很快就消失在房屋後面,就如市井人家的街巷小館一般,只是大多數的人,境界都很高深莫測。說不定不遠處那個賣水果的,就是位元聖天階的高人呢。

也是趕巧了,林葬天他們來的時候,正趕上了雲上城一年一度的盛會,慶祝雲上城初次建成的日子,也算是慶祝眾多即使去不了神域,卻好像身在神域,心亦在神域的人們,有此心安之處。

星花她們瞧著那些看不出具體境界的人們在街巷間穿梭,寬大的道路間亦是如此,堆疊而成的巨大紙花樓閣上,有著能歌善舞的秀美女子,一個個模樣端正,像極了畫像中的飛昇仙女,無風而動的淺而薄的緞帶,似觸非觸地在手臂間、脖頸間、腰間,自動形成了貼合軀體的彩色緞帶。遠遠望去,竟是分不清身在何處。雲上城?還是仙境?

突然,人群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聲,嚇了星花一大跳,揉著耳朵,湊到林葬天身前,“發生什麼事啦?”

林葬天側耳聽了聽,彎腰笑道:“好像是近兩年很火的一個琵琶大家,今天是她今年第一次演出,走吧,我們找個地兒坐會。”說著,林葬天帶著星花她們來到距離人群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即便如此,人群湊在一起的聲音依舊大而嘈雜,就連林葬天都輕輕地皺了皺眉頭。

一艘巨大的白色紙船緩緩而行,其上還坐落著一座巨大的樓閣,高高聳立著。人群漸漸地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著那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傾城絕色,款款走出那扇門。

又過了一會,在所有人都盯著那扇門的時候,門終於開啟,先是一行侍女模樣的女子,有序地走出來以後,分別找了座位坐下,或撫琴,或撥絃,各有不同。一個紅色的身影終於走了出來,她懷抱一個琵琶,如詩文所述,半遮著臉龐,緩緩走出閨閣。或許正是這份與雲上城格格不入的神秘,讓她帶著一種獨特的魅力。

她一身貼身紅衣,好像是剛洗完身子,髮梢還是溼的,貼在白皙的脖頸上,又增添了一份致命的魅力。她站在樓閣上的欄杆旁,僅僅是站在那,不發一言,就有一種凌然的美麗震撼心神。

女子淺淺一笑,看著人群因她而發出劇烈的歡呼聲,臉上洋溢著抹不去的笑容,這樣,她就會覺得心情無比的美妙。突然,她眉宇間皺了一下,但是很快舒展開來,繼續著先前那副微笑模樣,然後轉身坐下,開始轉軸撥絃。

密集人群中,也唯有那三人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個一襲黑衣的年輕男人,雙手攏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

她實在是疑惑,自從剛才看到那雙眼睛,準確地來說是那樣的眼神之後,她覺得心頭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腦子發矇,差點愣在了原地。這對她而言可不是一件小事,要知道,從小到大,她都是那個最冷靜,最從容的人。可是今天……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那邊,星花捂著耳朵,大聲向林葬天問那女子是不是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美若天仙,見之忘俗?林葬天笑了笑,靠在白椅上,不以為意道:“也就那樣吧。大家閨秀,終究是缺了些東西在裡面。”

暮靜靜聆聽著琵琶聲,覺得並非林葬天說的那樣,“你好像挺懂?”暮問道。

林葬天看向遠方,突然有些沉默,從衣袖間拿了個酒壺出來,然後飲了一口,放在桌上,“我有個朋友,他很懂。雖然……他總是太過謙虛了。”說著,林葬天拿起桌上的酒壺,再次飲了一口酒,這下,是真的收回了酒壺。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由強變弱,恍惚之間,林葬天突然有一種極大的衝動想要拔出月壺劍來,但是很快冷靜下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悵然之情。

心魔難去,便只能將其化作磨劍石了。

不遠處的樓閣上方,一位紅衣姑娘正佇立在欄杆旁,眼睛一直盯著先前那人的身影,一眨也不眨。突然,她莫名地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敲了敲心口,一臉紅暈與慌亂,她趕緊用手拍了拍臉蛋,喃喃自語道:“莫不是得了什麼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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