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件事情過後,已經有了些日子。

還記得那天,被雷電包裹的客棧,以及落在客棧周圍的道道天雷,一聲聲巨響不光砸在了地上,還在焦木鎮的鎮民們心上留下了磨滅不掉的痕跡。因為那日所見,實在是匪夷所思,就好像是頭頂那方天空的老天爺發了怒,懲罰著作惡多端的人們。

那日扔掉瓜子跑走的,不光是那個看似遊手好閒的漢子,還有住在周圍的居民。不過幸運的是,那日所毀之物,唯有那個擋在人們心坎上的客棧罷了。雖然損毀有些可惜,但是留著也是煩心。這樣也好,也算是讓焦木鎮裡面的人的心裡稍微好受些。

之前跑走的漢子這天又來到客棧遺址附近,在之前跑走的途中尋尋覓覓,似乎在找著什麼。

看來那個裝著瓜子的袋子被人拿走了啊。

漢子嘆了口氣,靠在牆邊,略帶戲謔地看著那片廢墟。客棧在雷電消失,烏雲散盡之後,就轟然倒塌,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客棧裡面有些值錢的物件保留了下來,但是很快被有心人拿去,蕩然無存了。

“唉,來晚了來晚了,若是可以撿到幾個不錯的物件,那家裡那個婆娘以後還敢那樣“只出聲不出力”嗎?”漢子揉了揉下巴,幻想著那麼一天,笑得有點傻。

揹著一揹簍木柴的樵夫路過客棧時候,駐足而視,沉默地看了許久,然後就揹著從山上砍來的木柴,慢慢走遠了。

老人臉上多了些笑容。

看著遠方緩緩升起的太陽,陽光明媚,照得老人的臉紅彤彤的,老人眯了眯混沌的雙眼,然後微眯著眼睛,朝著陽光升起的地方繼續走去。從老人背後看去,他的身影被陽光拉得很長、很長。

看來這下,我們焦木鎮的人們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沒有了每月向鎮長上交的鉅額稅金,誰都會很開心吧?

為了一個鎮子裡的人完全用不上的客棧,真是榨乾了小鎮居民的血汗錢,本想著客棧建造好了之後可以不用再那麼拉緊褲腰帶生活了,沒想到還蹬鼻子上臉了?!為了客棧裡面不知道要修建什麼的東西,又開始變本加利地繼續搜刮鎮裡的人的血汗錢。在那段時間裡,老人甚至連燈都不敢點。

不過現在好了,聽說那個傢伙臥床不起,客棧倒塌之後,那個人的身體也就垮了,老無所依,也沒一個靠譜的孩子贍養他,說來也是可憐。罷了,可憐他作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老人微微搖頭,看著街道兩旁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出的野花,突然就覺得希望就在身邊。

哪有那麼輕易的絕望,只是,還沒有遇到觸動人心的巨大希望罷了。

————

一件狹小的書店內,擠滿了人。

一身白衣的女子坐在櫃檯那,面前的書本攤開,那一頁已經很久沒有翻頁了,她時不時望向裡面的一處狹小房間,根本無心看書。在那間房裡,傷勢未愈的林葬天剛甦醒不久,正接收著洛梅他們的指責。林葬天低著頭,認錯態度誠懇,嘴角有一絲笑意若隱若現。

白衣女子瞧見了,無奈一笑,手指在書上輕輕勾點,一抹墨色畫圈在她手指上流轉,點在書頁上面,震散了書頁上面的文字,然後眨眼間又恢復了原樣,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書頁上。

這就是誕生於文人墨客筆下,書本紙張間的先天精靈嗎?

林葬天在遭受了以洛梅為首的一頓臭罵之後,被西風破天荒地誇獎了一句,而且是面帶微笑。林葬天見他對自己微笑,竟然覺得背後發涼,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神色尷尬地回以微笑。

這傢伙不是一直都挺討厭自己的嗎?怎麼現在對自己這麼好了?

林葬天揉了揉臉,有些疑惑。

洛梅瞥了眼站在角落,正一臉關切地看著林葬天的傷勢的少女,問道:“這些天來一直也沒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站在角落的白衣少女愣了一下,看向洛梅,然後展顏笑道:“我是神域的使者,也被稱為天使。”

“天使?!”洛梅驚呼,不過看她那一頭金色的頭髮,藍色的眸子,確實和他們有些不一樣,也不是很像精靈族的人,難道真的是那傳說中的天使?!洛梅看了眼林葬天,後者輕輕點頭。

西風看了眼女子,這些天來,眾人對她的身份有許多猜測,雖然自己也有些猜測是那傳說中的天使,卻沒想到真的是。活生生的天使就站在眾人面前,卻覺得沒有什麼真實的感覺,一切恍然如夢,卻真真切切。

記得那天看到沐浴在陽光下的林葬天和張開翅膀的女子,嬌小的女子抱著比她大很多的林葬天,光著腳向著趕來的眾人走來,隨著她向著眾人走來,烏雲散開,陽光就好像在跟隨者她的腳步似的,跟著她來到眾人面前。當她停下腳步的時候,烏雲已經散盡,只能看見萬里烏雲的澄澈藍天。那個時候,好似被上天眷顧的兩人,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顯得無比得神聖。

西風收回思緒,向著屋外走去,看到了坐在櫃檯的白衣女子,停下腳步,問道:“還不知該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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