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遺世而獨立 能飲一杯無(第2/2頁)

可葉碟這一吐，王鐵漢無疑將和葉碟一樣成為游擊手當中的另一個異類。

“葉兄弟，你這有點忒不地道了！”

王鐵漢望著滿臉歉意的葉碟幽怨的道。

才一靠近坐騎，那白馬不自覺的退後幾步，似是在嫌棄，這又引來了周圍的鬨然大笑。

無奈步行，王鐵漢每看到腰下那泛黃的袍甲，再回頭瞧瞧袍澤們前仰後合的樣子，王鐵漢已經聯想到了回營之後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直到白馬遊擊營的大門外，葉碟蒼白的臉色總算是恢復了幾分生機。

將酒囊還給唐不歸，葉碟帶著微微的醉意搖搖晃晃的回到自己的營帳，而毫無意外的，王鐵漢成了全營的娛樂寶。

試想百十個漢子輪番盯著一個人的下身看，就算是一個直直的漢子也會被嚇彎的！

嘲笑聲就像暴雨的電閃雷鳴，從這時開始，殺敵殺到大便失禁的話題很長時間都伴隨著王鐵漢左右。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自己的營房，來不及散去身上的酒味，葉碟的身體才觸碰到床沿，眼皮便沉沉的耷拉了下來。

或是在白馬遊擊營中快速養成的習慣，葉碟昏昏欲睡時手也是僅僅握著佩刀。

葉碟不明白，太師叔公和掌教師伯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送到這裡來，也不明白為什麼掌教師伯又傳書禁止葉碟在使用飛劍。

過了十幾年與世無爭的生活，突然置身刀光劍影之中，葉碟衣襟每都是溼的。

第一次接到襲營的命令，葉碟緊張到渾身發抖，到是他胯下的那匹老馬比他淡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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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隨軍衝鋒，還來不及對著倒在自己身前的第一個敵人恐慌手足無措，葉碟便迎來了揮刀向自己砍殺而來的第二個人。

漸漸的，葉碟只能將所有恐懼埋藏在自己內心深處，強迫自己適應這種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生活。

漸漸的，葉碟不再害怕，只是每次殺人之後嘔吐的習慣，從一開始便烙下的病根。

或許是觸碰到了新增的傷口，葉碟皺著眉頭翻身，將那道血跡暴露在空氣中。

睡夢中葉碟計算了還有多久可以返回武當山，想念師孃，想念師兄弟們，也想念師父。當然，最想的還是師妹。

攥著刀柄的手又緊了幾分，摩挲處已經生出了許多厚厚的老皮。

葉碟不是很會殺人，從第一次將唐刀刺進梁兵盔甲的剎那，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羨慕的，這個可以御劍的年輕道士不會殺人，然後游擊手們便悄然的多了一份傲然。

誠然如此，戰場不是江湖比武，這裡從來都不興單打獨鬥。就算是那公然的下第一楚狂圖，當年面對十萬大軍的圍剿也沒有了遺世獨立的風采，而是狼狽退走。

於是白馬遊擊營多了一份默契，他們多了一個兄弟，從此每逢拼殺，每個人都會多一分留意。

“葉……”

唐不歸才邁步進門，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無奈的笑了笑，唐不歸先是用裝有麻沸散的布包擦拭幾下葉碟身上刀槍過後翻起的血肉，然後才取出針線心翼翼的幫葉碟縫合，就像燈火中盼兒出征歸來的慈母，又如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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