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幾個傢伙越說越離譜,竟然還敢懷疑自己的性取向,陳楓忍無可忍,唰的一下坐直了身體。

他有些無語地看著四大紈絝。

不等陳楓不開,程處弼就湊上來,邀功似的道:“四哥,你要的人,我們給你拐,不,是請來了。”

陳楓一愣:“人,啥人?”

程處弼指著不遠處,“教書的先生啊,我們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人給你弄來。”

旁邊,幾人都點點頭。

“四弟,你有所不知,為了請來這個傢伙,我們花了不少力氣。”

“我們想了好多法子,最後還是和他打賭才把他騙,啊不,請來的。”

蛤?

陳楓問道:“打賭,打什麼賭?”

程處默笑道:“四弟,你有所不知,那傢伙從小嗜書如命,國子監和弘文館的藏書,他全都看過了,自詡天下已經無書可讀,所以我們告訴他說,陳家莊有許多書,他一定沒看過,他不信,我等便與他打賭,若是陳家莊真有他沒讀過的書,他就來做陳家莊的私塾先生,他果然來了……”

幾個紈絝都知道陳楓出身隱門,而隱門一向神秘,所以幾人想當然認為陳楓手裡肯定有外面不流傳的書籍,於是自信滿滿地把對方騙來。當然,他們對外宣稱是請來的。

這麼快就上當?

陳楓有些吃驚:“走,去看看。”

說著,他趕緊朝不遠處走去。

田埂邊上,一個身穿藍色長衫,不修邊幅的青年,正來回踱步,口中唸唸有詞:“……河源出於崑崙,其流播於九河。使堯、禹卻以善政,終不能還者,水勢當然,人事不能禁也。河源不可禁,二龍不可除,則桑谷不可卻也……”

背的十分流暢。

陳楓剛一走近,頓時一股刺鼻的臭味撲面而來,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再仔細一看,只見那青年的藍色長衫,已然變成了灰色,袖子、衣領等地方油光可見,實在太髒了。再看這廝的頭髮,已經油的緊緊地貼著頭皮,面色燦白慘白的,一雙眼睛,卻是黯淡無光。

若是平素在大街上遇見,陳楓一定會將其當成一個不正常的智障。

陳楓回頭,用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盯著四大紈絝。

程處默道:“四弟,你不要狗眼看人,啊不,瞧不起他,他可是很厲害的,你聽聽,他方才背的東西,我就聽不懂。”

“對,我們也聽不懂。”

其餘三個紈絝,也是一臉佩服。

陳楓:“……”

我去!

我讓你們去請一個教書先生,不是弄個傻子回來啊。

他又是一陣無語。

程處默又道:“四弟,你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吧,他叫孔志亮,乃是國子祭酒孔師的小兒子。”

陳楓一驚:“可是那個在儒門很牛叉,而且還是聖人後代的孔穎達?”

幾個紈絝同時點頭。

陳楓又驚了。

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孔穎達的兒子?

他摸了摸下巴,“不應該啊,孔師這麼牛,他怎麼會有這麼個傻子兒子?”

程處默趕緊解釋道:“四弟,不不不,他可不是傻子,他只是,讀書,讀多了一點……”

陳楓還是有些懷疑,於是走上前,招呼道:“兄臺……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