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散落滿地,摔得稀碎,就是粘,都無法粘好。

虔誠跪拜在風鈴下的人,倒在地上嘔出一大口血,血中,還夾雜著類似肉塊之類的東西。

殘破的身體抽搐,他抬手去扯脖子,在他脖子上,暗紅之光緊緊纏繞,似乎輕輕一擰就會將他的脖子擰斷。

“砰!”

“哐——”

破碎的聲音傳來,狂風橫掃,將落地玻璃撞得稀碎,玻璃碎屑散落一地,窗簾隨風擺動,宛若群魔亂舞一般。

勁風襲來,司子衍直接被撞飛到了牆上,嘴裡又吐出一口血,血裡夾雜著肉塊,他還沒從牆上下來,冷風從外面吹拂進了房間,暗光浮動,他整個人成大字掛在牆上。

“啊——”

他掙扎手腳,喊得更是撕心裂肺,然而貼在牆上的手腳無論怎麼掙扎,依然紋絲不動。

夜色寂靜,這樣的晚上。

他的叫喊,本該召來其他人,可是他聲音再大,也沒有傳出房間。

房間外,暗光浮動,將所有聲音封閉,就像那天容家,秦落面對葉芳時情況一模一樣。

司子衍死死瞪著窗外,怒吼,“放開!快放開我!否則,我殺了你!”

他臉上殺意滔滔,心中怒火蔓延,可偏偏,他此時就是刀俎下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夜色中,黑色身影緩緩走來,穿過那破碎的落地窗,優雅而又高貴,高跟鞋落地的聲音穿透黑夜,滲透心骨。

司子衍死死盯著來人,那雙凹陷的眼睛彷彿要從眼眶掉出來,看著極為恐怖。

秦落走進房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自嘲一笑,她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連這樣一個小丑,都敢跑來招惹她。

眼前的女人高傲而又美豔,神秘而又華貴,宛若這世上最尊貴的女王,她那雙明亮雙眸宛若深海一般平靜,沒有半點波瀾,她就這麼看著他,竟然就令他心中生出了恐懼!

司子衍抖了抖臉皮,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他還是本能問了一句。

“你是誰?”這話剛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跟傻子無異!

這種話他是怎麼問出來的?碎了他的風鈴,現在還出現在這,她還能是誰?

可她為什麼會知道是他?他做的很小心,沒露出任何氣息,就是怕驚到她,導致計劃失敗,他所想的,最多也只是計劃失敗,從沒想過她竟敢主動找到他。

秦落聽到他的問題,冷笑,這個時候他竟然問這種問題,看他後面神情的變化,就明白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很傻,可不管他有沒有想通,她都不會回答這種廢話。

秦落走向沙發,優雅坐下,宛若女王一般睨視著司子衍。

“寄生。”

不是被寄生,他本就是寄生,這二者只差一個字,可卻有天壤之別。

所謂被寄生,是別的東西盯上了他的這個肉體,趁他不注意進入這個肉體,再悄悄地、一點點地將他的魂.魄吞噬,等到他發覺,就已經來不及,最終他只能被吞噬。

至於他——

他只是吞噬別人魂.魄,達到讓自己活下去的目的,相信他身體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變得很不好,他就會脫離人群,一個人住。

就好比現在,眼前的人瘦弱得只剩下骨頭,就連他的臉都只剩下皮包著骨頭,他那雙瞪大的眼睛,隨時就會從眼眶裡掉出來。

但過了那段時間,他就會和正常人無異,因為他並不是身體不好,而是像他這樣的,需要隔一段時間就吞噬一個魂.魄。

一旦被吸收的魂.魄力量耗損完,他的身體就會開始變差,就需要下一個魂.魄,被他盯上的倒黴蛋最後魂飛魄散。

不巧,她剛好就是他盯上的下一個倒黴蛋。

想來應該是葉萱死的那個晚上,她從空中下來的時候被他察覺到了,於是,他當時就把她當做下一個目標,等待時機一到,就將她吞噬。

吞噬她?

呵!

他也配!

她秦落,任何時候都是刀俎!

司子衍臉色一白,立刻反駁,“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