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決不回答,但必須起來吃飯,不從也得從,要不然芫花還得來點硬手段,她越來越不顧忌,越來越不害怕。

用飯途中,鬱決全程沒有抬眼,兩個眼珠子好似扣進碗裡了。

芫花坐在他旁邊,一會看他吃飯,一會躺在床上,兩條腿在床邊晃。

鬱決跟全身都僵了似的,動作緩慢僵滯,一碗粥不知吃了多久。

芫花睡著了,再醒來時鬱決吃完粥了,靠在床頭看窗,不知心底在想甚麼。

他見她醒了,下意識又想把臉埋到被子裡去,芫花打斷他,她湊上來,帶著無邊的探究,去看鬱決的眸。

眸裡有一雙狐貍眼,這雙狐貍眼裡有清泉,清泉又將鬱決映了出來。

芫花湊得很近,睫毛快要相觸,“鬱大人,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

鬱決的睫毛翕動,他又把臉移開,是真的不懂她的腦迴路,“你在說甚麼。”

“你又親又抱那個屍首,我還以為你……”芫花跟著他,一起移動臉,她又正正對上他,眸與眸再次相遇。

窗外捲了寒風,將窗戶猛地砸攏,屋內暗了幾分。

鬱決緘口。

她知道他又親又抱的,她為甚麼可以知道?

再說,天地可鑒,他真的沒有那種癖好。

鬱決搖頭,“我沒有。”

這時,芫花可算想起自己把別人褻褲扒得幹幹淨淨,把人看個一點兒不剩。她有點小心虛,卻不是很多。

“那你是不是生氣了呀?我不是故意捅你的,”芫花像以前一樣,膽子大得令人咋舌,她找了個很習慣的位置,坐在他身上,她張開手臂,用了力氣去環抱鬱決。

突如其來的抱,讓鬱決意外得沒能動彈。

“鬱大人,你不要生氣,我會想辦法讓你好起來的,真的,芫花發誓!”芫花用腦瓜蹭鬱決,反反複複地蹭。

狐貍做錯事了,就會蹭蹭對方,這是狐貍示弱的動作,這動作還會帶著討好的意味。

鬱決張口,又閉口,她柔順的發絲撫過,好像在撫慰他那點卑劣,最終,鬱決心底的渴望戰勝了那些害怕,他伸手,抱住芫花。

“那麼,大人你為什麼要跳崖啊?”芫花不合時宜地開口。

好像又被扒了褻褲一樣,難堪。

鬱決想也沒想,就跳了。

為甚麼呢?不難想啊,只有芫花才會不明白。

鬱決最會的就是沉默,芫花永遠也不會懂他為什麼那麼喜歡不說話,他太會吊她的耐心了。

芫花往回追溯原因,找不出所以然,算啦,大人不說她就不問啦。

芫花跟鬱決草草解釋幾句她是如何來到塘州的,又說了點在塘州和在京裡的日子有甚麼不同,還把他二人現下處境說了,一張小嘴叭叭累了,就不再說了。

她坐不住,想去溜達兩圈,鬱決卻不讓她走了。

於是,芫花問了那麼多,疑惑那麼久,終於得到了答案。

鬱決說,因為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怪怪的不敢面對她?

因為喜歡,所以去親那個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