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九覺得,他那好爹能忍他都不能忍,當即從牆上跳下去,掏出腰間一把刀。

被認定在勾引芫花的小書生,離芫花少說有一臂遠。

頌筠渙微笑,“芫花姑娘,我就將你送到此處了,前面人多,不會出事。”

芫花笑著應好。

芫花眨了下眼,剛準備轉身繼續走,看見一道黑影飛向頌筠渙,她很快發現這是鬱九,眼看那把刀離頌筠渙的脖子只差一厘,而頌筠渙背身,沒有發現。

芫花擰了下眉,“鬱九公公,你在做甚麼!”

頌筠渙聞聲,疑惑地轉頭,背後空無一人,他再次看向芫花,芫花搖了搖頭,他重新微笑,繼續前行。

芫花也沒看清鬱九飛到哪裡去了,她不再管。

鬱九飛到牆後去了,抄了近道回東廠。

“養父,養父!”鬱九跑跳著到值班房裡,沒找到人。

於是鬱九又跑到獄房裡,“養父,養父!”

躺在懶椅裡睡覺的鬱決被吵醒,順手砸了本書過去,“吵死了,本督有沒有說過再一驚一乍要了你的狗腿!”

鬱九抱頭蹲下,躲過被砸腦,他忙進來,要告狀:“有個小白臉——”

“鬱決,壞事做盡,你要遭報應……!”

鬱決懶得聽房裡傅不離的罵,罵來罵去俱是那些話,沒甚麼攻擊力,傷不了分毫。

鬱七放了只耗子進去,耗子肥大,一進去就沖著傅不離亂咬,罵聲頓止。

鬱九繼續告狀:“養父,有個小白臉——”

“鬱決!閹狗!你抓了我高家的人,你全家要死盡!我不信你沒個家人!”裡間,高燈袖喘著氣,撕心裂肺喊著。

鬱七又放了只耗子到高燈袖那兒去。

“啊啊啊!”

罵聲止了。

鬱九三度告狀:“有個小白臉——”

“啊啊啊!耗子!好大的耗子!”那一群被扣押來的知情狐鬼案的宮女尖叫起來。

鬱七攤手,“沒有耗子藥。”

“小白臉!小白臉!”鬱九急死了!

“吵。”鬱決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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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天,作息亂了,芫花現下睡不著,抱膝坐在她自己房裡的床上,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神呆空地盯著牆角一處。

她在想,不要黃籍能不能做工,錢不嫌多,越多越好!

今個回來時,路過一家糖鋪,裡面很多官小姐在買糖,她們穿著今季流行的衣裳,料子華美,流光溢彩,還梳著新穎的發髻,插著精緻的發飾。

誰不喜歡漂漂亮亮的衣裙和頭飾呢,小狐貍也是喜歡的,甚至比常人更喜歡,狐貍愛美,天下皆知。

實在不行,把壞鬱決手上那假的契紙偷出來?芫花想想,這個主意不錯。

窗戶忽然響動,嚇了芫花一大跳,剛松開抱膝的手,鬱決就到她身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