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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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這麼一踢,車上坐著的人看見了食盒全身,明顯地愣住,他抬頭,直直對上芫花,而芫花還在扶那小娘子,一時並未注意這邊。
他又斜開一部分簾子,眼睛徹底暴露,似鷹般的眼,裹著刀劍鋒利。
“秦大人,若不然行快些?王大人他還在等著呢。”小廝低聲提醒。
秦溶放下車簾,忽而一笑,在這喧鬧的街市中,說了句叫小廝聽不懂的話:“我還以為是折大人的人。”
他咂一聲,垂眼蓋去眼底的戲謔,笑得意深,“嘖,實在漂亮,竟跟了個閹人。”
馬車漸行漸遠,他們走遠,底下百姓才敢叫苦,一說北鎮撫司欺人太甚,二說官達顯貴不把人命當命。
小娘子可算是站穩了腳,連聲沖芫花道謝,芫花擺擺手,瞟向那被壓碎的藥包。
這些人簡直比壞鬱決還壞。
“娘子,娘子!你如何了?”人群被推開,急忙跑來個身材壯碩的男子,手裡還拎著屠刀,想必是哪家的屠夫,聽了自家娘子在外遭人撞了,連刀都來不及放,就跑來尋他家娘子。
小娘子看見他,慌張的神情緩過,委屈地淚眼汪汪,她撲上去就要抱他,他忙將沾血的屠刀藏在身後,一隻手狠擦臉,生怕臉上留了髒東西。
見他窘迫的模樣,小娘子笑了出來,踮起腳去親了口屠夫的臉,道:“我沒事兒,你擦什麼呢,不髒。對了,這位姑娘手快,將我扶住了,”
屠夫整個人都僵硬了。
小娘子指了指芫花,複看回屠夫,“你趕緊賠姑娘些錢,方才我撞著姑娘了,藥包都撒了,叫那群人踩了又踩的,萬一姑娘家眷急需那藥治病可怎麼好!”
屠夫終於緩過神,大笑著哎哎點頭,從腰包裡掏了幾吊錢塞給小娘子,小娘子便拿著錢,盡數賠給芫花:“姑娘,抱歉了。”
芫花搖搖頭,只要了藥錢,多的還去。
屠夫見狀,一時對上頭人的抱怨就起了,給芫花鳴不平:“嗐,還北鎮撫司呢,左不過東廠那條閹狗底下的再一條狗!如今也是勢大權大,也不把咱放眼裡,什麼東西說給你踩了就踩了,還得讓你謝他恩!”
小娘子努努嘴,去拉屠夫,勸道:“你少說些。”
倏地有人撞了屠夫一把,屠夫轉頭正要罵,只見那人快速指了芫花腰間那葫蘆禁步,瞪著眼低聲勸誡:“還不住口,你瞧那什麼玩意兒,上回我見這東西,就是掛在‘他’府上一個女人身上的。”
這個“他”,那人不敢提名字,但屠夫明白了,屠夫登時緊張神色,再想打量芫花時,她已經走遠了。
“那她買藥,不會是替他買的罷?他病了?”人群裡冒了個聲兒,隨之,這訊息傳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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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色的湯藥冒著熱氣,白勺舀過,翻滾著的氣撲到芫花臉上來,苦得她打了個幹嘔。
芫花吹了吹,一口塞進鬱決嘴裡。
早晨醫官來過,現下鬱決已經不燒了,醫官叮囑他們得按時喂藥,還得躺小半個月,期間得有人守著,隨時敷著冷帕,以免反複高燒。
真是多病。
芫花喂完最後一口藥,拖了小矮凳坐在床邊。
王暮那邊的事兒,芫花已經曉得了,當她天真以為,他真的受罰時,府外飛過一隻信鴿,腳下綁著信。
他要見她。
日子在幾天之後,芫花雖然是一隻狐貍,但她也不傻,一個人捱了板子,幾天就能好麼?顯然是不行的。
王暮真是命好,什麼罪都沒讓他受到。
唸到此處,芫花就想起了壞鬱決,這位就不大命好了,躺這兒幾天了,也不見得好轉。
咦,莫不是要死的前奏?
芫花猛地坐直,怕鬱決死了,去探鼻息。
還好,活著。
鬱決還是那副樣子,只是沒有先前那麼發白的面色了,可他本就生得白,擱這兒一躺……還是挺像死了。
芫花瞧著瞧著,伸手去戳鬱決的臉。
軟的,沒有很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