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第2/2頁)

與此同時，茶室內，秦嘉勳並沒有立刻離開。他靜靜地坐在原位，指尖輕敲著桌面，嘴角浮現一抹淡笑。

“真是個有趣的女人。”他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出了門，孟念青就給王志才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王志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圓滑：“念青，怎麼突然打電話來？上次的事是我冒昧——”

“王哥，我就問一句，馮子墨是不是挪用了資金，還在拆東補西？”孟念青打斷他，直入主題，語氣冷靜中帶著一絲逼迫。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王志才的聲音才遲疑著響起：“念青，你……從哪兒聽來的？”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只要回答是不是。”孟念青的聲音越發冰冷。

王志才嘆了口氣，低聲承認：“是。”

孟念青咬牙：“多久了？

王志才破罐破摔：“一直如此。”他嘆了口氣，語氣透著無奈：“念青，你問這幹什麼？這些事圈裡誰不這麼幹……”

這幾句話像一記重錘，直直砸在孟念青的胸口。她的眉心擰得死緊，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為什麼？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

“為什麼？”王志才苦笑了一聲，“念青，你還真以為娛樂圈是靠才華和努力，就能上位的地方嗎？不靠挪用資金、拆借融資燒錢推廣，難道真有人憑實力紅起來？你以為這是在做春秋大夢嗎？”

孟念青被這句話刺得心頭發涼，語氣更加憤怒：“所以，你就選擇瞞著我？把我蒙在鼓裡？”

“喲，我敢說嗎？”王志才忽然反問，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念青，你‘人淡如菊、氣質如蘭’的名聲在圈裡早就傳開了，誰不知道你清高？你非要死磕演技提升自己，為此好好的影後不當，甘心沉寂多年跑龍套。你自己像塊清透的琉璃，誰敢告訴你這些陰暗面？你接受得了嗎？”

孟念青握緊手機，咬緊牙關，氣得想笑。

王志才緩了語氣，勸道：“念青，圈子裡的水多深你應該知道。那些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男女明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底線、尊嚴全能捨棄。相比之下，馮子墨已經算好的了。他只是激進了點，挪用了些資金簽了對賭協議，可每次拆借的錢也都按時還上了，這次如果不是秦嘉勳插手，根本不會資金鏈斷裂，早就翻身成功了。”

“所以這就是你的理由？”孟念青低聲問，語氣冰冷得像寒風。

王志才沒有直接回應，而是低聲說：“念青，你不在意這些吧？子墨他只是想在這行站穩腳跟，這種操作真不算什麼，大家都這麼幹。”

“大家都這麼幹，就是對的嗎？！”孟念青的聲音陡然拔高，她強壓下心頭翻騰的怒意，“挪用資金、拆東補西，如今導致資金鏈斷裂！王哥，你真的覺得這是對的？！”

“念青，你別激動。”王志才也急了，語速快了起來，“圈裡的規則你不是不知道。哪個明星火起來，不是背後有資源砸錢推廣？真靠才華熬出頭的，有幾個？你以為我們這行靠清高就能吃飯？你是不是把這圈子想得太簡單了？”

“你是在嘲諷我嗎，王哥？我腳踏實地，怎麼就成了清高？”孟念青冷笑，聲音透著鋒利，“王哥，你覺得我清高，是因為我不願意去陪笑，不願意去迎合市場上那些惡俗的東西。我堅持自我，堅持底線，怎麼到頭來反而成了錯？”

王志才被噎住了，沉默了片刻，語氣緩和下來：“念青，我不是針對你。老實說，我是欣賞你的。圈裡像你這樣不忘初心的藝人太少了，但這圈子就是這樣，劣幣驅逐良幣，大家都想著拼命往上爬，誰還有空管什麼底線？”

“所以你們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把這些視為規則，把所有人都推向深淵？”孟念青咬牙，聲音冷得像寒風。

“你看看你這脾氣。”王志才嘆了口氣：“就是知道你的脾氣，知道你是個幹淨的演員。死磕演技，靠作品說話，我才替子墨瞞著你。否則我早告訴你這些，你會接受嗎？”

孟念青深吸一口氣，語氣卻越發冷硬：“所以到頭來，竟然是我的錯？是我不夠圓滑了？”

電話那頭，王志才的語氣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念青，我這麼說吧，子墨他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不過是挪用了點資金，簽了幾份對賭協議。要不是最近橫生的變故，資金鏈根本不會出問題。這圈子裡做得比他過分的人，比比皆是。”

孟念青沉默了幾秒，開口時聲音透著一股難掩的冷意：“所以你覺得，他是無辜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子墨不是壞人。”王志才語氣帶著幾分勸解，“他這麼多年，也一直護著你，沒讓你卷進這些髒事裡。念青，有些事情你看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

“護著我？”孟念青失笑，“王哥，他護著我？他瞞著我，不告訴我真相，把我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這就叫護著我？”

王志才沉默了一瞬，低聲道：“念青，你和子墨本質上就不是一路人。他是個能拼的人，他願意為成功不擇手段。而你……你太堅持自己了，也太幹淨。”

“不是一路人？”孟念青嗤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諷刺，“可我們已經戀愛七年了，馬上就要結婚了。你現在告訴我不合適？王哥，你早幹什麼去了？”

王志才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些許無奈：“念青，我沒別的意思。你倆的感情，我一直都很尊重。但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對。”

“早晚？”孟念青冷冷地說，“現在面對又有什麼意義？”

電話不歡而散，孟念青倚在牆邊，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深吸了幾口氣，卻始終無法平息胸口的那股鬱結。

良久，她才又發了個訊息過去。

【孟念青：他虧空多少？】

王志才回複了一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