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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幾天後，孟念青收到了姍姍來遲的快遞。

開啟包裝，一雙限量版球鞋靜靜地躺在盒子裡，黑白配色，簡潔又幹淨，是她精挑細選為秦望準備的生日禮物。

秦望的殺青宴的那天，也是他二十歲生日的前一天。導演特意調整了拍攝日程，讓他能趕回家族參加加冠禮生日宴。劇組的氣氛熱烈，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精心準備了禮物，甚至連平日和秦望不對付的謝宏深，都給了一個看似漫不經心的手機殼。

唯獨她，什麼都沒送。

不是沒準備，而是快遞延誤，她挑了好幾天才下單的球鞋，最終沒能趕上。她站在人群裡，空著手，顯得突兀又侷促。

孟念青盯著鞋盒，眼神不由自主地失了焦，記憶將她拉回了那晚宴會廳外的片段——

她說他是自己的狗，宴會廳內眾人嘩然，但秦望卻無所謂地牽住了她的手，跟著她一同走出大廳，絲毫不避諱旁人的目光。

走廊裡人影稀疏，燈光微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她的腳步有些急促，手也抓得死緊，彷彿怕他掙脫。

然而晚風吹過，她恢複了理智，秦望卻抓住了她。

秦望的唇貼上她的那一刻，她一開始下意識地往後退，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力推了一下。可秦望紋絲不動，他的吻帶著某種瘋狂和不容拒絕的力量，將她的所有理智一點點蠶食殆盡。

她推不動他，索性放棄了掙紮。

那一刻，她選擇了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情緒沉淪在那短暫的瞬間。

他的吻很長，帶著複雜到幾乎讓人窒息的情緒。像是憤怒，又像是深藏已久的愛意，一點點侵佔她的呼吸和思維。

“就當這個是禮物。”秦望終於松開她時，聲音低啞而沙啞，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

她怔怔地看著他，心口劇烈起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後，她轉身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那晚的。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晰地記得那個吻帶來的溫度和氣息，那種鋪天蓋地的存在感，彷彿刻進了骨子裡，動不動就會湧上腦海。

“念姐？”助理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她從回憶中驚醒。

她猛地回過神，看向站在門口的助理，對方顯然有些意外地看著她：“您怎麼發呆了這麼久？都叫了您兩聲了。”

孟念青抿了抿唇，把鞋盒蓋上，語氣如常：“沒什麼，怎麼了？”

助理遞過來一份檔案：“菲姐新發來的劇本，您要不要現在看看？”

孟念青接過檔案，低頭翻了兩頁，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進去。她腦海中始終是秦望那張帶著剋制與倔強的臉，還有那晚宴會廳外的月色。

她輕嘆了一口氣，把劇本擱在桌上，眼神又落回了那個鞋盒上，心情莫名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回過神，拿起手機，點開秦望的對話方塊。

訊息不多，從他離開劇組到現在，總共也只有寥寥幾條，卻每一條都透著隱忍和剋制。

第一天，他發來的訊息很簡單：

【q：今天拍得順利嗎？聽柏導說，你的情緒戲表現得很好。】

第二天，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字句間卻似乎藏著細微的試探：

【q：天氣變冷了。劇組的保暖措施還好吧？注意別著涼。】

她沒有回，但他每晚都會準時發來一條，像是在和她保持某種遙遠的聯系，卻不越雷池半步。

第三天的訊息更簡短了：

【q：今天太忙了吧？別太累，早點休息。】

讀到這一條時，她莫名感到心裡一陣悶堵。他從未提起那些更深刻的東西，像是刻意在迴避那晚宴會廳外的一切，又像是把自己的情緒深深掩埋，只以這種不痛不癢的關心維持聯系。

而今天，他的訊息比往常發得更早：

【q：劇組有補充的花茶包嗎？我今天喝了一款挺好喝的，你應該也會喜歡。如果沒有，下次我讓人寄過去。】

孟念青盯著這一行字，胸口一陣酸澀。他的語氣是如此自然，彷彿只是普通朋友間的寒暄，卻又帶著某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