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第2/2頁)

教學錄影一遍遍回放，孟念青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她停下動作，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隨手擦了擦，順手給助理發了一條語音資訊：“明天安排一個舞蹈老師過來，幫我看看動作細節問題。”

而另一邊的訓練室裡，舞蹈老師的聲音震徹整間屋子：“動作快一點！節拍要卡準！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們的表現！”

站在前排的秦望目光沉靜，他的動作一如既往地精準流暢，汗水沿著下頜滑落，但他全然不為所動。他冷靜地調整步伐，聲音低沉而略略沙啞：“再來一遍。”

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穩。其他隊員紛紛看向他，本能地以他為中心調整步伐，努力跟上他的動作。

就在這時，工作人員推門而入，將一份統計表遞給舞蹈老師，表上清晰標明瞭每位學員的訓練時長。

讓舞蹈老師意外的是，這一季的選手們，訓練時長都普遍超前。幾乎過半的選手，都選擇了通宵排練。而總時長統計那裡，秦望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

角落裡，幾個選手壓低聲音交頭接耳。有人羨慕，也有人隱約流露出不滿。

“他都跳得這麼好了，還這麼拼，給不給我們活路了？”

“他的動作也太幹淨利落了，和他比，我就像個軟腳蝦！”

“昨晚他明明已經練得夠好了，也早早就走了。結果後來不知道抽的什麼風，大半夜的跑回來訓練，一直跳到現在。我都瘋了！”

“是啊，他都這麼努力，誰還敢休息？”

這些議論聲，秦望聽得一清二楚，卻只是擦拭了下額頭的汗水，仍舊在一遍又一遍練習著他早就完美掌握的舞步，彷彿要將它們融入肌肉記憶裡。

時間逼近晚上九點，二十四小時考核的高潮終於到來。

舞臺上燈光璀璨，音樂聲響起的剎那，秦望站在中央，彷彿與這喧鬧的環境融為一體，又高高躍出了這片喧囂。

他的一舉一動精確得像舞蹈教科書裡的標準示範，每一個旋轉都完美地切入節拍，每一個動作都如刀鋒般銳利，毫無破綻。他的歌聲更是扣人心絃，從高音的爆發到低音的呢喃，每一處情感的流轉都被他拿捏得剛剛好。

其他選手的表現只能用“努力”來形容，而秦望，卻像是從天而降的舞王——超凡脫俗，氣場強大到令人窒息。

f班原本是最弱的一組，但有了秦望的加入，整個舞臺都彷彿被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然而，這樣的表現也無情地襯托出其他選手的不足。稚嫩的動作、緊張的步伐，錯漏的跑音、甚至頻繁的失誤，都在秦望的襯託下顯得更加刺目。

“他在f班純粹是在羞辱其他人。”評委席上的威客哈哈大學。

李貞傑忍無可忍，揮了揮手道：“讓他去a班再試演一次。”

於是，秦望在短暫調整後，又站到了a班的舞臺中央，與更優秀的學員們共同表演。然而預料之中的結果，他仍舊是全場的焦點。

他的存在如同一道刺眼的白光，不僅沒有融入這群優中選優的精英，反而讓整個團隊的“和諧”變得破碎。他依舊鶴立雞群，甚至讓觀眾懷疑，這個舞臺是否還容得下他的存在。

“太完美了。”

“他根本不像是這個比賽的選手。”

“簡直無懈可擊！”

評委嘉賓們爭相稱贊，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甚至在現場為他展開了一場誇誇彩虹屁。臺下的選手們則各有各的表情，有人驚嘆，有人敬佩，還有人幹脆被打擊得紅了眼眶。

然而，在這一片熱烈的氛圍中，孟念青卻顯得格外安靜。她抬起頭，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不錯。”

便沒有再多言。

孟念青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彷彿只是在點評一場平平無奇的表演。

這句評價與她之前的熱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在剛才，她還對一名c班選手的表演贊不絕口，甚至不吝送上鼓勵的掌聲。

而此刻，對全場最耀眼的秦望，她卻沒有更多的情緒流露。

這份平淡被秦望盡收眼底。站在舞臺上的他，目光越過人群與燈光，穿過評委席，落在孟念青那張冷靜的臉上。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眼中的光卻一點點黯淡下去。

“恭喜你們，秦望、李元川、姜哲柟。”孟念青對著手中的臺本，語調平穩卻不失溫柔，“你們在主題曲的24小時唱跳考核中表現出色，獲得了兩天後《vogue》夏季秀的曝光機會。”

她的目光只在秦望身上一掃而過，隨即便轉向了李元川和姜哲柟。孟念青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得體而明豔的笑容：“恭喜你們！”

她的聲音溫柔而鼓勵。

燈光絢爛，掌聲如潮，秦望卻彷彿置身於無聲的世界。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完美得如同面具，只是那眼底的落寞，連耀眼的舞臺燈光都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