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自己心裡亦有猜測,卻如溫恕一般,終究是沒有說出來,畢竟,這事關一個女子的名節。

他們這一路行來,除了擄掠事件,可算順當平穩。

再過兩天,便正式進入東境,藏劍山莊的勢力範圍。

向方亦一早飛鴿傳書於溫九功,溫家得到訊息,早已安排好一路的接應事宜,溫靖更因即將歸返的這三人,皆是他放在心上無比珍重的,如何還能按捺得住,亦是啟程往邊境相迎。

溫九功又傳來訊息,溫老太君已有好轉,讓他們不必晝夜趕路,安全至上。

是以大家都鬆弛不少。

這日路過一個小鎮,溫晴便撒嬌不肯再走了,“明日便可與二哥會合,我要好好休整一番,萬萬不能讓他見我灰頭土臉的樣子,回去向爹爹孃親告狀,從此禁我的足。”

溫恕一笑,“便是你二哥幫你說盡好話,你以為你回去之後就不用受罰了?”

溫晴苦了一張俏麗小臉,知道自己這一次偷跑出來,確然是過於任性,雖事出有因,卻總是害父母兄長擔心了,回去之後,免不了要被責罰。

父母雖然寵她,溫家家風卻嚴,她免不了心有慼慼問溫恕道:“那該怎麼辦?”

溫恕微笑,“還能怎麼辦?盡早回去領了這處罰,一了百了。”

溫晴忙不疊搖頭,“我不要我不要,能捱一天算一天,這次回去後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再出來呢。”

其實今日天色尚早,尚有充裕時間可繼續趕路,只是前方再無可供歇腳的村鎮,免不了又要宿在野外。

溫晴因著知道祖母病情已有好轉,放心不少,又害怕回家受罰,是以不願再走,只想在這小鎮找間客棧,好好泡個熱水澡。

這一路行來,極為艱苦,並非時時都有條件洗沐,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髒過。

又知這理由實在算不上充分,便耍起了無賴纏著溫恕撒嬌,“大哥,我走不動了,就在這裡住下了,好不好?漪姐和向姐姐一定也累了的,只是她們沒我臉皮厚,不好意思跟你提。”

蘇念池笑著打趣她,“我可不累,我看你這時精力充沛,也不像累了。”

溫晴不好意思起來,笑著挽過念池的手,撒嬌般輕搖。

這時,向晚卻出人意料的開口:“我卻真的有點累了,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再走嗎?”

眾人詫異,一路行來,她從未曾叫苦抱怨,也從未曾因著自己的緣故耽誤行程,向來都是委屈勉強著自己,來適應大家的。

這是她第一次開這樣的口。

溫晴有些擔憂的開口問道:“向姐姐,你可是有哪裡不舒服?需要請大夫嗎?”

向晚輕輕搖了搖頭,“不用,我休息一晚便好。”

她既如是說了,那眾人自然也便在這小鎮找了間客棧住下。

向晚連晚飯都未用,只讓人將餐食送到她房間。

溫晴不放心,到她房間看她,向晚卻仍堅持自己沒事,只是想好好睡一覺。

溫晴便也不好再多打攪,自個兒下樓,向那客棧夥計打聽這小鎮上有沒有好大夫,以備不時之需。

眾人連日趕路,多少都有些累了,是以皆早早的便回房休整。

入夜,暗器破空而來的聲音雖微,溫恕卻已睜開了眼。

他抬手,只用兩指便夾住了那柄閃著寒光的飛刀,窗外黑影一閃,想是來人見一擊不中轉身便走。

他身形一掠,跟著追了出去。

來人一襲黑衣,黑巾蒙面,顯然並不想露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