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4章 天災人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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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地位高些氣度不凡的應該是省直機關幹部,自稱“老呂”;另一位市直機關的自稱“老勞”。
“聽起來好像是‘姥姥’,對嗎?”老勞主動打趣道,“平時大夥兒經常跟我開玩笑。”
小常趁機笑了起來。
這兩傢伙恨不得把“領導”二字寫在臉上,卻自稱市場調研員,實在讓人笑掉大牙。
白鈺卻沒笑,主動邀請他倆到野核桃林參觀,併到常年在山裡採集菌菇的農戶家看看。
老呂欣然同意,走了幾步似乎若不經意說反正時間充裕,不必侷限地點,就隨便走走吧。
老勞附合道是啊,聽說蘆溝村特別窮,但窮到什麼程度還真不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呀。
白鈺微笑著說沒問題,咱們按順時針方向在村裡走一圈,走到哪兒看到哪兒,碰到的人家進去拉拉家常。
這樣甚好。老呂滿意地說。
有趣就有趣在這裡:白鈺知道他倆是調查組成員,他倆知道白鈺知道,白鈺也知道他倆知道自己知道,可雙方心照不宣打啞謎,騎驢看唱本。
沿途走了七八戶人家、兩家村辦企業,白鈺說得不多,他倆也不怎麼問,確實如先前所說“隨便看看”,估計也猜到村裡早就做足準備。
吃午飯時小常則覷個空子溜到外面打電話,不多時就打探到訊息,悄悄告訴白鈺這倆傢伙來頭不小,一位是省財政廳副處級調研員,一位是市民政局班子成員,也享受副處待遇。
飯後兩人謝絕午休的建議,要多跑幾家。
“請介紹一下蘆溝村基本情況,”老勞出來後道,“白鄉長是新來的,很多資料和歷史因素不太清楚,簡單介紹就行。”
白鈺略加思索,道:“蘆溝村下轄個村民小組,戶人,其中黨員人,勞動力人,在外務工人;總面積畝,其中耕地面積.畝,主要種植小麥和玉米;林地畝、草地畝、交通用地畝,未用荒地畝;去年人均收入為元,低於國家級貧困縣相關標準;截止去年底全村建檔立卡貧困人口人,其中享受農村低保戶人;殘疾人人,孤寡老人人,危房戶戶,缺乏勞動能力農戶戶,因長期患病致貧農戶戶,長期缺糧需要救濟農戶戶人……”
“等等!”
老勞叫停,站到一側不停地在手機上劃來劃去,嘴裡念念有辭。白鈺知他在核對存在手機裡的資料,也不說破,站在原地笑而不語。
隔了會兒,老勞點點頭道,“剛到三天就把這些資料背得滾瓜爛熟也算有心了。”
老呂這才說:“從資料看問題,蘆溝村的窮應該有深層次原因。第一勞動力居然比貧困人口還少,有悖常理;第二在外務工比例不到勞動力的百分之十,與全省平均比例相差老大一截;第三人均耕地面積畝多還是可以的,但只種植小麥玉米肯定不行,撂荒土地多畝更是驚人,還有那些林地、草地閒置著,難道不能做做文章嗎?不從思想根源上解決問題,窮的會更窮。”
聽話聽音,老呂顯然帶著很大的傾向性。
白鈺道:“主觀上的確存在消極、懶惰、依賴國家扶持等心理,但客觀上有兩大因素制約蘆溝村脫貧制富。一是為保證國家生態保護區水源、空氣等方面質量,包括蘆溝村在內的附近村莊都不允許發展工業,不準搞水產養殖,農業靠天吃飯,農副產業需要對市場遠景的精準判斷,平心而論這一塊苠原地區老百姓做出了犧牲,國家補償是應該的;二是交通始終是瓶頸,來的那條路兩位都體會到了,平原地區半小時車程這裡要開一個多小時,修路費用高昂,路面維護費用更高,落石、滾石、泥石流隔三岔五,貨車司機都不敢出入哪裡談得上發展?”
老勞語氣飄忽地說:“蘆河的種種制約確實難以克服,真是守著金山討飯吃啊。”
“白鄉長從京都下來的,說說看如何打破目前僵局,替蘆溝村、苠原乃至商林闖出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老呂盯著白鈺問道。
白鈺誠懇地說:“如果剛上任三天的我就誇誇其談,就違背了實踐出真知的原則。老勞誇我資料背得好,這僅僅是蘆溝村的資料,要是問我別的村還有整個苠原的情況,我沒法回答,所以……”
“大致思路總有吧?”老呂緊緊扣住主題不放,“從京都、從省外局外角度觀察當地貧困狀況,進而思考、探索一些想法,隨便聊聊,我和老勞主要來調研野生核桃市場的,沒關係。”
這會兒還強調自己是市場調研員,讓人啼笑皆非。
話說哪有批發商這樣咄咄逼人向副鄉長提問?